沈佩佩倒打一耙的功夫,嫁给卓文远的这些年,非但没有退步,反倒精进了不少。
傅茗点到为止,不再言语,张盼丹从中调解,憋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问题,赶紧开口:“茗茗,黄杨可是说了,那个严叔年轻的时候,和我公公一样,也是混社会的,我们这次过去,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影响你的工作啊!”
不等傅茗开口,沈佩佩就忿忿的说:“挺大个岁数了,跟谁玩社会那套呢!扫黑除恶没把他和你公公逮进去,都算是他俩及时回头了!再说了,霖霖不都给打听了,就黄杨那工作,是凭他自己投简历符合筛选出来,正常大专的就行,黄杨一个本科的能不要嘛!还用得着那老家伙给找人?要我说干脆直接报警算了,还犯得着我们大热天的跑这一趟?”
张盼丹颇为无奈的解释:“哎呀,还不是为了我公公的面子,按照他的理论,人在江湖,就要守江湖的规矩,当初说好了是拿钱办事,别管是通过什么途径,严石宽确实说到做到,大家也都看到了,最后是黄杨自己不干了的,跟人家没关系!还有一点,我公婆那个年代的人,始终认为凡事惊动了警方,那就相当于撕破脸了,长期以来,大家都是一个厂区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也会在背后议论我们家不讲究的!”
沈佩佩大呼无法理解:“你公婆的思想该不会还停留在上个世纪吧!现代人都是向钱看的,没见过被人骗了钱还能忍气吞声的!这不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嘛!亏得你公公还自称是什么社会人呢!我呸!社会人现在应该早就大斧子砍过去了!”
还好傅茗及时制止了抡起胳膊的沈佩佩:“诶诶,你要砍人等我俩下车再砍啊!”然后又对张盼丹说道:“也不怪佩佩生气,你公公嘴上仗义得很,可私下里对严石宽的愤恨,不都转移到你身上去了么!光是这几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都听到好几次他在旁边冷言冷语了!”
张盼丹原以为她已经捂住了话筒,可没想到黄茂学的那些话,最终还是传进了傅茗的耳中。
向来多嘴的沈佩佩,听到这里,一时间也噤了声。
推己及人,如果不是她妈近些年来事业有成,以她高中以前过的生活,嫁给卓文远的话,恐怕待遇和处境还比不上张盼丹呢!
尤其是被她气跑的公婆,如果不是她仗着给卓文远开公司的功劳,挤兑走了他们,还不知道现在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呢!
剩下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内静的出奇。
采访时间被安排在了下午四点,锐翔生物是标准的朝九晚五,之所以安排在周五的下午四点,想必也是因为何天祥一周的工作,基本上都完成了。
“周自然!”
傅茗从高高的车踏板上一跃而下,和早半个小时就在闸门前的周自然打招呼。
周自然单脚跨出摩托,把他那全黑碳纤维头盔往车把上一扣,摘掉手套和傅茗打招呼。
沈佩佩正挎着包从车上下来,刚好撞见周自然迎面摆手走来,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的心脏也跟着偷停了半拍!
她一把拽过张盼丹,走近傅茗身前,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历,直到周自然走近了这才问道:“茗茗,你没说还有个小鲜肉啊!”
傅茗漫不经心:“啊,我们组新来的小孩儿,带他来见见市面。”
周自然私下念叨:“不小了……”
沈佩佩摘掉墨镜的过程中,还不忘特意把蓝气球的正面对着周自然停留了三秒,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别说,虽然没有我家爱豆精致,不过在普通人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傅茗挠头,眼神飘向门岗保安亭里,漫不经心的胡诌:“那明星上镜都是提前几小时做妆发的,还要找最适合自己的角度,你看我们自然的坐骑,就知道他有多么的不修边幅了,我看要是好好捯饬捯饬,可不比那些明星差!”
听到这里,周自然全然忽略掉了傅茗对摩托车的嘲讽,满耳朵只涌进了“夸我帅!”三个字。
傅茗收回视线,给朱霖发了“我们到了”的微信,然后就带着二女一男,敲开了保安亭的门。
“晚报记者,约了给何总做专访。”
随后不顾眼前接待的保安,便径直来到最里面的人面前。傅茗熟练的出示记者证,而她的视线,则刚好落在严石宽的胸牌上。
查问这种事,向来不是他这个保安队长干的活,只见他极不情愿的起身,勉强扫了一眼,嘴里嘟嘟囔囔:“看不着前面还有人呢吗,直勾勾就过来了!耽误我斗地主!”然后就对手下吩咐:“给行政的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接人!”
沈佩佩在后面翻了白眼,心中腹诽:排场还不小!
张盼丹则一直紧张的掐着她的手腕,眼睛只敢盯着严石宽的鞋子,压根不敢抬头,好像生怕对方认出自己似的。
其实她大可不必忧心,她和黄杨结婚的当天,虽说黄茂学通知了严石宽,但他只是礼到人未到,压根就没见过张盼丹!并且一想到就连黄茂学这样的人渣,都能混到儿子娶媳妇,而他却还是单身,还个后人都没有,就郁闷到喝到三更半夜不省人事,第二天连班都没上!
座机才半声响动,一早就蹲守原地的朱霖就瞬间接起,“好的,我知道了。”
“主管,我下去接人啊!”
关断电话,她朝着李主管的方向喊了声,然后人就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