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杀意吓愣了衙役们,那捕头离男人最近倒退几步,心里没底,直发毛,“愣着干什么!”
衙役恍然纷纷拔剑,成包围圈将店家与男人锁定在中央。
站得最远的府丞心余后怕,死死盯着那把倒插入地的刀,“胆子真肥,敢拦官差办事,速速将身份道来。”
“风堂楼鹿迪。”他一身质地不俗的黑底宽袖无纹裳,俊秀脸因沉着老练的气质年长几分。
这府丞是刺史新派来的,耳触风堂楼三字便目光一短,半信半疑问,“有何凭证?”
风堂楼,日进斗金,便是各国朝廷都要正眼让上一两分。
身旁捕头目光围着鹿迪打转,好生耳熟的名字,呼之欲出的身份迟迟想不起来。
鹿迪转腕,亮出剑鞘上红焰图腾,府丞变脸似的笑容满面,“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捕头哦地一声,在尴尬气氛里格外突兀,只见他到府丞耳边说了一句,“他是风堂楼的十长老。”
“大水冲了龙王庙,既然是风堂楼的买卖自然是不能做亏本买卖的。”府丞面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连摆手让人放下兵器。
知县没给他多余钱,他很难办,软了声气,“朝廷应急,这一石九两确实贵了些,县衙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县衙拿不出,那是当然。”男人嗤笑,“我风堂楼数年不赊账的规矩怎能破,知县家财万贯,帮朝廷先给着,这点钱不会拿不出手吧。”
绛城谁人不知,赋税半数进了李夏的裤兜。
“这,”因七皇子关系,朝中只知这批粮草是安全一车不少地送到边疆,府丞心知肚明李夏只能吐出这笔钱。
“风堂楼分秒均是千金百两,这么久了,也该一石十两。”鹿迪手扫了扫肩上无影的灰。
“不不不,小的这没说一石九两不行啊,九两九两一百文。”府丞抬手摸了一把冷汗,再次确认一次,“是四千五百一十五两吧?”
“四千五百二十两,搬运要人工钱。小本买卖,我这等不起。”鹿迪幽幽道,他手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回去处理。
若不是他欠了琳琅一个人情,怎会插手区区一个粮店的买卖?
普米一石九两,这笔生意也不算失了他的脸面,也不枉他瞒着那几位长老。
没错,这五十车的确是从高凉当地农夫手里买下的,不是昨夜那一批良米,价格卖个六两都赚得多多了。
时隔六年,琳琅再与风堂楼有关联。她本不愿,不过是李夏给了个机会。
凉山庙下正好就是鹿迪手里掌管的两家店铺,恰好又有一家粮铺,夺回粮最省事的藏地便是此处。
她将计就计罢了。
府丞见他丝毫不退一步,只好派人快马加鞭回城内找知县拿钱。
令楚正坐在客栈窗边,见衙门来人,想起先前陵城官兵半月前护送了一批粮前来的听闻。
原先她只让他将粮运到山脚,他还寻思至危险之地便是至安全之地?
设局的她从头到尾都没出现,有一事他好奇,拦截陵城粮队与她有何关联?不知是说她消息灵通、胆大心细好还是说她料事如神好。
粥摊——
骄阳似火,汗水蒸蒸,人心躁动。
粥一时未到,阮娇娇心里一直不安。她喃喃低语,“该不会是章怡搞的鬼吧,城南怎么可能如此多乞丐?”
“这高昂的粥费,不会也是她指使人做的?”
“冬寒,人怎么还没回来!”
“夫人,可能是粥桶太满回来慢了些。”冬寒垂首答,实际上那人刚走不久哪里会这么快回来。
“不行,得让大人补贴些零花钱。”阮娇娇轻咬唇,府内没话事权,钱是最能打通的。
知府府衙———
李夏气得摔笔砚,这个时候风堂楼出来插什么手,四千几百两不如去沿西道上抢官镖!
过了许久,禀报的人颤巍巍地问,“大人?”
“等会。”李夏走入厢房打开在床靠墙一侧的暗格,拿出两千两银票,转而去了库房私挪出两千五百两。
巳时一刻,终于集筹足粮,陵城车队启程。
此时李夏得知那一批的粮就是在凉山脚下买的。想了是昨日被琳琅抢回去的那一批,当场呕了一通,连黄疸水都吐了险些将心一带一并出来。
有人悲有人欢。
将军难得回一趟府,与夫人准备一同出门参佛,五兄妹随行。琳琅要去看宅子,并未一同。
早一个时辰时,文兰醒来发现自己双眼肿得厉害,慌张地把琳琅吵醒了。
花了些时间帮她消肿,琳琅此时还在补回笼觉。
“小笨蛋...”司木捏了她一把头发,轻扫了扫鼻尖,可这睡美人像似沉睡了一般无动于衷。
换做是她家那位,早醒神躲得远远的,司木有些无奈。
“唔。”琳琅知晓是司木,脑袋从点金梦中回神,可双眼皮被周公扯得紧张不开。
“豆香鱼肉...豆香鱼肉...”司木只好祭出她钟意的美食。
“别闹,还早再睡会。”人没睡醒声音软软糯糯的。
司木听了忍不住掐了一把她的小脸。“别睡啦。太阳晒屁股了,再睡连太阳的屁股都见不到。”
床榻上的人儿扯了扯嘴角,她见那作甚还是一下子坐了起来,“早。”
“睡懒觉的坏毛病依旧。”司木侧着脸,眼神夹着一丝怨气。
琳琅睡眼惺忪,“一觉胜过百胜药。”
“睡多了适得其反呐,”司木今日凌晨去一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