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木六年前交与她的,六,真是这两天熟耳的数字。
她说待她再入风堂楼便可打开。上次自己去风堂楼是两月前,一时忘记还有此物。
令楚见她面上闪过一缕拗动神色,不禁好奇那箱子里是什么,他转过身去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琳琅在笔筒底下找出钥匙,开锁时手不住地抖了抖,暗暗调呼吸才打开箱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封信和一枚掌心大小的金令牌。
信封上赫赫写着琳琅亲启,字迹如她人性格一般龙飞凤舞,视线顿时模糊,鼻头酸涩。她已经早有察觉吗?
她透着水雾撕开信封下端取出信纸,指尖碰到纸张一阵凉意,眼前只看得横竖的一片黑。
她伸指抹去眼角泪,细读字里行间的意思。
“见字如见面,琳琅如今已是二九大好年华,我很是欣慰,可惜今年没能陪你过生辰。想必如今你已拜师凡为师,他是一位合格的师父,定会护你周全。有一事司姐姐交付与你,知你并不喜长老阁的风气,可唯有你接手风堂楼我才能安心。风堂楼内有一条暗道直通各层,唯有楼主可持此令牌通行。诸事不可多言,至此。”
落款:司木。
琳琅玉体一震,双目刺痛,伤情片刻知晓如今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分,三五呼吸调整后坐回外间桌前。
“楼内有暗道可通达各层,我得走一遭。”她声音恢复如常那般平淡,看向令楚,眸中是询问。
令楚见她眼角一抹红,是刚哭过的痕迹,眼眸一紧,“好,我抽调十人配合你部下救人,我陪你走暗道。”
“多谢,明日戌时劳烦庄主了。”琳琅依旧是担心外部东胡势力,“素闻剑庄多善少兵胜群军,望庄主借几个精通设埋伏能士与我,调离他们部分兵力。”
令楚想都未想点头,将手边其中一茶盏递去给她,“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是合作搭档又是师兄妹,多说谢无益。”
琳琅扯了扯嘴角,又将覃真囚禁众人是为各层通行令牌一事告知,两人坐谈半响将诸事谈出个子丑寅卯,推门出去已是未时四刻。
许是寒自心来,四肢厥冷,站在门口吹着冷秋风的琳琅动弹不得,身影单薄。
门口的婢女上前将手里狐裘披风为她系上,拢了拢,“小姐,公子命人温着饭菜,请小姐和庄主空闲去用饭。”
琳琅眸光并无涟漪,一副厌世厌食模样。
“好,劳带路。”见此,令楚含情的一双凤眸一笑,刹那万花齐绽,令人宛若置于春日。
婢女忙低下头应是,心跳得厉害,暗道逾矩逾矩。
令楚伸手平抬,“师妹若是乏力,便扶着为兄的手。”
婢女忽的跪地磕头,“贱奴眼拙,不知小姐不适,请小姐恕罪。”
令楚知晓她此时不想开口应付多言,捏着她一角衣袖将手搭放在自己手上,“无事,快快起身带你家小姐去用饭。”
路上,令楚只劝了一句人是铁饭是钢。至膳厅后,管家告知,公子用饭过后便携小公子前往私塾见过夫子以及置办文具等,请小姐用饭时尽量将两碗汤喝下暖暖身子。
令楚见她食欲不佳,有些不放心,便看着她喝下两碗补汤才离去安排诸事。
琳琅紧跟着回书房,“岑溪。”
“主子。”岑溪随后。
“立马安排十人暗中保护三哥父子,另尽快在府内安置一些机关埋伏。”
“是,主子。”岑溪退下,立即着手。
秋夜将至,影回禀楼中共囚禁三十四人,含家眷。三人重伤,一人重疾,其余男子均有轻伤。有三处囚禁地,三重伤的长老关押在七楼木原阁,大长老不知何处,其余人在八楼溪息地。
各层均有重兵把守,低层一二楼级七八九楼尤为戒备森严。东胡势力领头住在七楼,据逼问人所言,他们为东胡皇室卖力。覃真今日不在楼中。
影又道,楼内机关复杂,还需今夜再探才能一一查清。
琳琅阖眼背靠摇椅,身盖一张厚羊毛毯,房中燃着一盆木炭。她少言懒气,“可有人在里查一条暗道?”
“是有人在搜查,不过是抓拿细作。”
“哦?是长老管事么?”
“八长老和一个女大夫。”
“女大夫是何时进入又被何人请来的?”
“是覃真请来为大长老医治的,半月前被绑进去,此人是白神医的外孙女。”
“好,辛苦。”琳琅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开眸之间净是盘算,转瞬间恢复一片清明。
大长老不知何处囚禁,请来医治的大夫却能跟八长老一同藏匿,他们是撞见覃真的什么还是撞见乌迩的密谈才被全楼搜查?
或许她又多了一个突破口。
起身,掀开毛毯,露出一身夜行衣,随手揽起搭在屏风上的黑色披风。
一开门,门外是令楚,他刚来不久。
与院里的冷风呼啸相比,门后的暖气扑面而来,着一身黑的她有另一番风味,“师妹,晚上好。”
她颌首,“安,可以出发。”
“好,失礼。”令楚随手为她戴上帽子,单臂环过她的腰身,手成拳状,提气一跃几息间人影消失在夜幕里。
琳琅头戴帷帽,因风大他将她转了转身背风,半侧身子与令楚无意间接触,她额头刚到他的肩膀,未曾抬首见到他发红的耳尖。
出了城门,两人各骑一马,策马一盏茶到密山林外一里停下。
风堂楼七里之外有一圈树林包围,封锁楼的刺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