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才发觉他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最后轻声附在她耳边道:“若你的心愿是永远不再见我,我愿意成全你,真后悔当初没有抓牢你的手。”
话音刚落,她甚至来不及反应,他突然松开了手臂,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嘴角流出一丝血迹,睁着眼睛含笑望着她。
死死的捂住嘴巴,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惊慌失措的跪在他身旁:“斛律浚…。”
琳青快步冲上前,将手按在他的勃颈上,脸色有些苍白:“死了。”
心就这样剧烈的疼痛起来,努力的摇晃他的身子,窒息一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别死,求你了…。”
琳青伸出一只手沾了他嘴角的血迹,放到鼻间闻了闻,叹息道:“是我圣医谷的左斩花毒,瞬间致命,他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
他的嘴角还挂着最后一丝的笑意,眼睛隐含着无限的遗憾,一动不动的望着上空,在这样的目光下,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含笑的模样,以及那双曾给过她温暖的手掌,伸出手颤抖着抚上他睁着的双眼,她努力扬起面上的笑:“田四走了,你也走了…。你在以这样的方式令我一生难安吗,斛律浚,你做到了。”
“你不必太伤心,这样的结局对他而言也算是解脱,敕勒部落如今今非昔比,每年要为琅邪国进贡那样多的贡品,百姓们早就饥不饱食,甚至逃离了漠南一带投奔他族,他作为部落首领,彻底的输了一切,活着一定最为痛苦,眼下也算解脱了。”琳青的声音有些无力,透着深深的怜悯。
眼泪缓缓滚落,泪眼朦胧间她望向似火烧一般的红梅,枝枝清冷寒战,这一生的温暖都消逝在冷风中。
这年的大雪,终于纷纷扬扬的下了,她在这样倾洒的细雪中,哭的肝肠寸断。
几日之后,己巳辞别圣医谷,临行的溪流旁,她颤抖着手不肯松开他的包袱,倒是琳青有些受不了的掰开她的手:“又不是去送死,这秃驴不过是去寺庙讲经,有什么好不舍的。”
双手一点一点的被掰开,她最后再一次苍白着脸哀求:“师父,我和你一起去。”
己巳还未说话,琳青已经忍不住嘴角抽搐:“一个和尚带个女人云游,真是闻所未闻呐,我敢打赌,师兄不会为了你还俗的。”
己巳明亮的眼中满是笑意,接过琳青手中的包袱,对她道:“等我回来,你若是还愿意跟我走,我一定还俗带你离开。”
明知这是他开给琳青听的玩笑话,她的眼泪唰的落了下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师父,我跟你去,一个人上路太孤单了。”
琳青转身,忍无可忍的拉她离开:“你没事吧!我长得怎么也比那秃驴好看,你竟然看得上他,你是把眼睛哭瞎了吧…。”
他不会回来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顺势抱住一颗大树,坚持不肯被琳青拉回去,望着己巳的背影哭得梨花带雨:“师父,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一定要回来,我没有勇气一个人走下
去。”
远远的,己巳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高声说道: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远远的,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山谷间。怔怔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很久才恍惚的回过神,却发觉琳青隐忍不住的怒气,扯着声音训斥她:“我难道没有外出过吗!你有对我说一定要回来吗!难道他走了你就是一个人吗!我不是人吗!你怎么就没有勇气走下去了!你当我圣医谷是什么地方,你当我是什么人!”
自顾自的发泄着,冷不丁的发觉她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他的腿,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颤抖着哭出声:“怎么办?怎么办?…。”
琳青当下有些慌张,赶忙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她,语气有些不快:“你莫不是真的喜欢那秃驴了?”
见她只顾着哭,当下心里烦躁不安,厉声焦躁道:“不准哭!”
猛地被吓了一跳,她真的停止了哭声,满是泪花的双眼望着他,眼中深深的不安瞬间刺痛了他,望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尖,他难得的伸出手抹去她的眼泪,声音黯然:“师兄长的其实比我好看,你若真的喜欢他,我帮你搞定,不准在哭了,早晚哭瞎了眼睛。”
一整天她都是恍恍惚惚的,旁晚心不在焉的漫步在雪地上,听着鞋子将积雪踩得吱吱作响,心里越加焦急万分。
来来回回的在梅林里走了数遍,她终于按耐不住,强忍着微红的眼眶,飞奔着前去找琳青。
结果却被人挡在院外,杏子瞪着圆圆的眼睛对她道:“师父没空见你,他正忙着配药呢。”
杏子是琳青唯一的女弟子,跟他的时间久了自然也越发像他的性格,清傲的不可一世,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不知为何,她唯独对孟央意见特别大,时常冷言冷语相向,她虽不知道原因,但也因着这个不会轻易来此地。
可是眼下她顾不得这些,想也不想的就要进去:“我找他真的有急事。”
“都说了没空见你,你耳朵聋了!”杏子尖锐的冲她嚷嚷。
一旁的苗子赶忙过来劝她,同时对孟央笑道:“孟姐姐,师父配药的时候真的不许人打搅,否则我们都惨了,你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吧,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