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鹤哥哥,那我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我是来出差的,和我们公司有合作业务的那家公司特意为我配了一辆车管接管送。司机就在楼下等着我呢。”
楼下果然有辆商务车在等候着,程楚翘把周为鹤送上车后与他挥手道别。看着汽车走远了,她转过身满腹疑惑地重新上楼,边走边想:那一年,跟我开玩笑说他是周为鹤曾祖父的那个男生,究竟是不是陶君朴呢?时间太久了,都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感觉好像就是他呢。
程楚翘想和陶君朴求证一下这件事,裙袂翩飞地又走进了装修中的房子。她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屋里的工人们下意识地都朝门口看过去。一个正在使用电锯切割木材的木工师傅,眼睛走神的时候手一滑,顿时一声惨叫伴着鲜血四溅响起。
电锯锯伤了木工师傅的左手,血迅速从皮开肉绽的伤口涌出来,整只手都被染红了。那只血淋淋的手看得程楚翘的腿都软了,胃里也一阵恶心想吐。其他几个工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惊得面无人色地站在一旁发呆。
陶君朴是唯一一个没被吓呆的人,惨叫声一起,鲜血一溅,他就立即反应敏捷地冲上去了。冷静地抓起那只血手飞快地察看了一下伤势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按在伤口上,语气镇定地安慰道:“别紧张,伤势不严重,只是拇指背侧一个长五公分、宽半公分的口子。虽然肌肉外翻,骨组织暴露,但并没有伤及肌腱和骨头。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医生做个缝合术止了血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陶君朴扶着木工师傅往外走时,程楚翘定定心神自告奋勇:“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之前陶君朴就开玩笑似的说过程楚翘的出现会让工人们工作时走神,既然怕误工也怕出工伤事故。没想到又让他这个预言家说中了,程楚翘都忍不住有些要为自己的“红颜祸水”而感到抱歉了。于是,她用最快的速度把木工师傅送到了医院看急诊,并抢着承担了全部医药费。
木工师傅在急诊室里缝合伤口时,程楚翘和陶君朴一起坐在外头等。一颗心从惊骇慌乱中平静下来后,她想起了原本打算问他的事:“对了陶君朴,我上初中的时候好像见过你呢。”
“不可能吧,你上初中的时候我应该还在我们老家的小城呆着呢。”
“不会的,我那时候十三岁,你是十四岁,已经来本市念大学了。”
“这倒是有可能了,或许我们在马路上遇见过吧。”
“就在绿杨小区附近遇上的,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跑来小区旁边的篮球场看人打篮球,我们说过话。”
不动声色地瞥了程楚翘一眼后,陶君朴微笑着否认:“程楚翘,你一定认错人。我不记得以前和你说过话。”
程楚翘本来还想继续跟他说说那个奇怪的玩笑,但这时急诊室来了一批车祸伤者。一个接一个满身鲜血的伤员被匆忙推进来,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血腥味令人作呕,而伤员们遍体鳞伤的惨状更是令人不忍直视。好多候诊的病人们瞥上一眼后,就骇得赶紧忙不迭地掉开眼神。
程楚翘也下意识地扭过头不敢多看,甚至连双腿都本能地往椅子下一缩。却见身旁坐着的陶君朴神色自如地注视着从面前推过的每一个伤员,对于那些血肉横飞的可怖伤口,他就像熟视无睹似的毫不惊惧,声音也冷静如常:“这么多伤员,看来是重大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