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转动了一对眼珠子,“没关系的,他不会生气多长时间的。他舍不得的。”说完,林宝还转过头来对着陶灿宇笑了一下,“我刚才就是太气他了。我们两生气从来都不超过一天。看他回来我非好好修理他。”
陶灿宇听了这话,也笑了,似乎是放心了,还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想太多了。
林宝话是这么说的,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温邢远当天晚上到了十点多也没有回去。林宝吃了晚饭就姨里看电视。红姨在边上陪着。一整天他都是气呼呼地,等着温邢远回来,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可是等了一天,温邢远也没回家。越到后来心里头就越没了底气,现在直接是委屈上了。后来,红姨打电话给温邢远,问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准备宵夜。温邢远说公司里事情太多了,不回了,今天就睡在公司了。
林宝垂着眼睛在边上听着。心里又开始慌慌的了。温邢远真的生气了。
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回了房间,林宝将手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两个人置气,谁先动谁就输了。可是林宝抓心挠肝地到底还是忍不住拨了温邢远的电话。本以为温邢远肯定不会接的,没想到,刚响一声,电话就通了。林宝莫名地心里就是一跳。
“喂?”他撅着嘴小小声地带着撒娇的口气。
“……”温邢远在那头长长叹了一口气,颇无奈的口气:“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林宝以为他气得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了,没想到他这么温温柔柔的,鼻尖直接就酸了,涩着嗓子问:“你怎么不回来?”
“事情很多。我想今天把它们做完。”温邢远的回答很简短,一听就是个决定死了的想法。
“……”林宝停顿了几秒钟,终于开口:“陶灿宇已经知道了我和你住在一起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以后就是朋友。你……你不要气了好不好?”
“……好。”半响,温邢远软下了声,回了一个字。
“那你……”还不回来?
“我这两天把事情处理完,一号在家好好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嗯。”
“乖,先睡吧。”
“嗯。”林宝垂着眼皮应了。
温邢远还是有气,虽然声音已经温柔了,但是林宝知道他心里还在不痛快。事情再多,哪怕再晚,哪怕天上下刀子,他也不会不回来的。他说过一天不见也要想的,何况两个人都已经一个星期没在一起了。
林宝两腿垂在地上,小可怜一样扭着身体歪在了床头。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他还在气什么呢?他撅着小嘴,耷拉着大眼睛,心里已经完全没了气,就剩下一点伤心和委屈了。
温邢远挂了电话,兀自发了一会呆。温邢远的气散了一天了,现在真没什么了。他当然知道,陶灿宇和林宝肯定也没有什么,就是抱在一起纯盖棉被睡了一觉。但是知道归知道,和生气不生气完全是两码事。
他其实根本不需要解释,他就是气林宝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那可是他专门去挑的大床。还抱着?还有比这更气人的事吗?
不过一想到刚才小家伙的声音,可怜巴巴的,温邢远又有些后悔了。哎,自己这是和他置的哪门子的气啊?还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孩子。宠都宠不过来呢。本来现在可以舒舒服服地把人抱在怀里好好疼爱的,现在可好,要处理公务还要一个人要睡在一点也不温馨的办公室里。
可是,一想到早上看到的情形,心里头那一点憋闷就如影随形,怎么排解都还是堵得慌。
温邢远把笔记本转过来,收敛了心神,接着看各个部长的考核表,到年底了,他这个老板要准备给所有人发红包了。
过了一个小时,温邢远站起来,动动脖子,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自己到秘书室倒了一杯咖啡。慢慢踱回来,站在窗边,一边喝一边往外看。他这边的办公楼是整个厂区最高的建筑,正对着一号门。厂房那边现在是一片寂静了,整个厂区只现在只有一号门和二号门灯光大亮。隐隐约约地能看到里头几个人围在一起,估计是无聊地在打牌玩。
厂区主道上的路灯开了几盏,此时看过去,灯底下密密地斜织着雨丝。外头又开始下雨了,是雨夹雪。
厂区外面很旷,都是直南直北的大路,对面是一个很大的挖掘机厂,此时看过去,那边的办公楼的顶层也有灯亮着,莫非那边的老总也和他一样,周末的时候也在苦逼地加班?温邢远笑着想,果然老大都不好当啊。
温邢远正这么想着呢,收回目光,发现一号门门前不知何时停下了一辆出租车。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
离得比较远,人影又闪得太快,加上外头雨下得太大,温邢远根本没看清那是林宝。他也根本不会想到,半夜三更的,林宝会往这边跑。
林宝从车上下来,也没打伞,将衣服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扣,低头就往保安室门口冲。站在窄窄的遮雨棚底下,只等开门的十来秒钟,林宝的羽绒服就全淋湿了。
“这么晚了你还往这来,找谁啊?厂区现在都没有人了。”开门的大个子保安手里还抓着一把扑克,疑惑地盯着林宝看,其余两人围在一个小床边上,三个人之前是在斗地主。
“我找温邢远。”林宝是头一回来,刚才出租车还在外头路上多绕了一圈才找到这。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