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柏却正色摇了摇头:“之前,那都是玩笑的,如今我想正式叫一声……”
苏有容也收起了笑意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哪会有什么不愿意。”
如柏这才笑了,低声喊了一声“姐夫”又到:“姐姐自小就苦,母亲去世以后,她在府里处处受人算计,好容易挣扎出一条路来,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她心思重,人又执拗,有时候是欠缺点温婉柔顺,但是姐姐她心肠真的很好,不过是因着被人逼的恨了,才生了几分算计狠戾,姐夫你千万不要嫌弃她,她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九死不悔的,每每我提起你,姐姐的眼睛就会变得很亮,她自己不知道,可是我都看在眼里的。”他转头看着苏有容:
“姐夫,每到那个时候,我心里就感觉到很欣慰,但是也很害怕……”他叹了口气:
“看她那样魂牵梦绕的样子,我的确是替她很高兴,可是……”他垂眸苦笑了一下:
“姐夫,我姐姐很傻的,之前她常说什么要自梳度日,我想她大概是被我娘亲的事情吓坏了,吓得不想要涉及男女之情,可是她骨子里还是最像娘亲,一旦真的倾心于什么人,便是一生一世,连命都能搭进去,我母亲便是死在一个‘情’字上,姐夫,你们成亲以后,若是姐姐和你争执钻了牛角尖,你自来告诉我,我替你说她,可是……请你千万不要厌弃她,我很怕她……”
如柏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看着苏有容的脸色,他很怕自己今日这一番话,反倒成了苏有容的心结,可他就是忍不住,每每想到自家姐姐的婚事,娘亲临终时那个绝望的眼神就会闪回他脑海,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但如今的他已经知道,所谓女子长情,男儿薄幸,并非只是一句戏言。
他看着垂眸沉思的苏有容,冷不防他轻轻吐出一句话:“说完了?”
“哦……嗯!”如柏忍不住迟疑了一下,觉得此时的苏有容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并不熟悉的东西。
苏有容抬头看着如柏,眼中的温和和唇角的笑意,让他悬在半空的心略沉了沉,也笑了:“世兄,是我多言了。”
“不,你说的很好,你这样关心爱护你姐姐,我很欣慰……”一句话,就逆转了主客,让如柏略带迷糊地点点头:“哦……”
苏有容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柏儿,虽说世人都说女子出嫁之后,要以夫为纲,但是我告诉你,你姐姐她绝对不是一个曲从攀附,一生依存夫君度日的女子……”他抬头看着远处的枫林:
“她就像这漫山的枫树,可以婉约,也可以强劲,可以热情似火,也可以清冷如霜,会呈现哪一面,只在于你如何对她……”他回头看看如柏:“这样一个女子,说句不怕丢人的话,很是令我着迷……我吧,的确是打算用一生的时间,来看清她的每一面。”他笑眯眯地看着如柏:
“所以说,我没时间去辜负她,也没有胆量变什么心,你说让我别厌弃她,其实我很怕她不要我……这么说,你会不会放心一点?”
听了他这一句,如柏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从没想过会有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坦承自己怕失去妻子的爱重,但又觉得他这一番话,说的再自然不过,不带一点欺瞒和做作,心就宁定了下来,又氤氲出一丝温暖:“我明白了,姐夫……谢谢你。”
苏有容轻笑了一声:“行了,小男子汉,心思也忒重了些,走吧,赶紧赶上他们。”他伸手一指前面已经渐行渐远的众人,加快了脚步。
如柏也笑着跟上,这样仰望着他,心里莫名就踏实了下来。
巳时末,林府的重阳宴在花厅摆好,老太君带着几家的夫人小姐们分宾主长幼落了座,一时间,酒宴摆上,案头的菊花酒微黄澄澈,香气扑鼻,桌上的各色菜品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如筝却无心顾及这些,瞟了一眼对面空着的坐席,心就又提了起来。
虽然大盛朝世风开化,对未婚男女没有必须避讳的规定,但多少也要在意一些,因此像这样几家聚会的场合,也是如筝她们这些已经定亲的女子得见心上人最好的机会了,但此时如筝忧虑的却是一会儿能不能找到机会二人独处……
不一会儿,各家公子们也进入了花厅,给老太君请安后落了座,如筝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笑眯眯的崔明轩,心里突然一动,想着表哥倒是个不错的避风大树,一会儿可以拉了他三人商议一番,她这边走着心思,不防旁边琳琅轻轻拽了她袖子一下,回头看时,却见她神色促狭,看看自己头上的墨菊,又看看对面。
如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苏有容正转头笑着跟如松说着什么,心里略疑惑了一下,又在看到他身上绛紫直身配玄色氅衣的装束后,一阵失神,忍不住回头瞪了琳琅一眼,心里却也在笑事有凑巧。
人齐了,老太君示意宴席开始,一时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声,各家小辈为老太君敬了祝高寿之酒,老太君也挨个问了近况,问到苏百川和苏有容时,还特意地详细了些,惹得如婳如筝又是一阵羞涩。
不多时,外院中厅里吃酒的各位老爷也鱼贯进入花厅给老太君敬酒,崔侯夸了如柏如杉中举之事,如筝的心就提了起来。
老太君笑着谦虚了几句,又对林承恩到:
“前次说起柏儿的事情,还说他年纪小还没定型,如今看来也可算是到的确是个好的,承恩你也到了该立世子的时候了,我看不如便趁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