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才嗯了一声,尚妈妈已经道:“小青你别逗他,这事,别说他这么个孩子,就是再长个七八年,是个大人,遇到这样的事,难免也要想许多时候。”小青又要打趣几句,小荷从后面走进来:“小张哥,东家来了,要你去后面说话呢。”
张有才急忙站起身往后面去,小青已经问小荷:“不是昨儿张奶奶已经说定了,今儿怎么又?”
小荷瞧小青一眼方道:“你啊,别成日只晓得打趣别人,今儿来的,不是张奶奶,是秦奶奶。”秦奶奶?小青急忙捂住嘴:“这事怎么惊动了她,她不是已经六个多月,秦爷让她少出门?”
她们在这议论着,张有才已经进到后面,瞧见坐在那的榛子,张有才忙上前行礼叫东家。榛子抬眼细细往张有才脸上瞧了瞧才道:“也是我眼拙,竟没瞧出你的相貌有些眼熟。”
这一句就让张有才紧张起来,毕竟当初榛子在屈家后院,也是很吃了点苦头的,张有才急忙道:“东家,这事,我……”榛子已经伸出一支手摇了摇:“我又不是来和你寻是非的,你不用那么害怕。”
这话才算让张有才放心,榛子又瞧了瞧他:“说起来,你和秀儿,也是一个爹生的孩子,虽说你们那个爹也不是个人,可这点是不会变的。昨儿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们原来住的地方是住不成的,去寻别的地方呢,难免也会被人说。你总是个小孩子家。”榛子说着话,张有才也只有听着的,听到最后一句,想到昨儿自己的娘那样对待自己,眼圈不由红起来。
榛子在那细细瞧着张有才的举动方道:“原本呢,我们打算让你在这待个三四年,再往那大铺子去,她既然来闹过,难保还有下回。我在江南还有产业,不如这样,你和你娘就往江南去,去铺子里做个伙计,等过个两年再回来。”
让自己离京,这是张有才没想过的,脸上不由有惊讶之色,榛子瞧着他:“这也是常事,这京里,最不缺的就是这讲是非的人。这眼瞧着要过年了,也不能让你们这会儿走,总要等到过完年,收拾收拾,你们再去江南。你要觉得我这主意好,就听了,若觉得这主意不好,就随你去,你瞧如何。”
这主意,当真还是不错的,张有才忙起身给榛子行礼:“多谢东家了,只是这盘费?”
“我既让你去江南,自然会准备好。”说着榛子就唤来人,门外走进一个丫鬟,榛子对她道:“把那二十两银子拿来,给小张哥。”丫鬟应室子拿过来,张有才差点跳起来:“这么多银子,太多了。”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们两个老的老,小的小,也不能让你们两单身上路,等过了正月十五,有人要往江南去,你就跟他们一道走。”榛子眼皮都没抬地说。
张有才忙谢过榛子,拿了银子往外去,榛子这才抚一下肚皮伸个懒腰对屏风后面道:“都听到了吧,我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秀儿从屏风后转出来,脸上神色还是有些复杂。榛子晓得秀儿的心事,拍着旁边的椅子让她过来坐:“明明是你的主意,偏要让我来说,你啊,也真……”
见秀儿脸上神色,榛子把别扭这两个字咽下去才道:“好了,现在事也差不多完了,我就不信那女人能追到江南去。”见秀儿还不说话,榛子把她鬓边的发拢起:“怎的,还是在想?那些事,有什么好想的?你啊,最要紧的,是好好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旁的,什么都别管。”
“我晓得!”秀儿闷闷地说,榛子没有叹气,只是瞧着秀儿,只愿时光能够把秀儿心里的那个伤疤慢慢抹去,永远不会再来。
张有才等下了工回去和老张婆说了,老张婆正为找个合适的房子发愁,听的要去江南,过个几年再回来,心里也很欢喜,母子俩商量好了,也把这事藏在心里,一个也不告诉,只等过了正月十五,就离开京城往江南去。
时光如梭,过完年又是元宵闹花灯,张有才母子俩的东西早已收拾好,那些破烂就丢在屋里,等到众人观完花灯,两母子听的院子里毫无声息,把那些收拾好的东西都拿在手上,推开大门离开住处。
元宵之夜例不犯禁,大街上又满是灯火,两母子走在路上也不惹眼,一路走到原来的廖宅,敲开门进去,安心等着第二日一早和人离开京城。
这院子的房东自从那日帮戚嫂子说过话,戚嫂子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人,房东也是好吃这口枣儿汤的,两人在回来路上几个眼神一对,就偷偷摸摸做了一对露水鸳鸯。戚嫂子怕老张婆母子搬了,到时不好去寻,和房东说了,要房东瞧着他们两母子,还要时刻不忘为自己说好话。
房东新j□j热,哪有不肯的。见老张婆要去寻房子,已经费了无数口舌,让老张婆别离开。这些日子见老张婆母子和原来一样,房东还当他们没有别的打算,等正月十六这一日,房东还打算再去瞧瞧老张婆母子,刚起身就听见外面人在嚷嚷,房东推门走出去,有个租客就道:“东家,你来的正好,张嫂子母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还留了张条子。”
什么,走了?房东的眼顿时瞪大,劈手夺过纸条,见上面写了几个字,说已离开,这月房钱也放在这里。不由去扯那租客的衣衫:“房钱呢?”
那租客本还打算把那房钱瞒下的,见房东这么问就道:“房钱,哪有啊?”房东啐了他一脸的吐沫:“这上面写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