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宽等八人被杀,曹青、祖钦也带着军队将郜宽所部清洗了一遍。
按照计划,徐州兵要将郜宽所部的降兵全部诛杀,可在最后关头,曹昂终究是心软了,不愿意杀俘,所以只杀了从郜宽以下,直到队率的头领,伍长、什长以及普通士兵,按照俘虏,分开处置。
至于对外,则以郜宽等人诈降为名,将其处置。
没有人不相信的这个理由,哪怕这个理由漏洞百出。毕竟谁会为几个已死的贼匪,来质疑曹昂呢。
所以郜宽等人死了也就死了,最后的结果对于所有人来说,皆大欢喜。
当然谁也不会再多提。
此时乐进已经占领了剧县、平寿,而东线的徐晃也进展顺利,连克胶水以东诸县。曹昂遂决定北上都昌,解决北海国最大的一个问题,北海国相,孔融。
孔融这个搅屎棍,能力不大事不少,将他留在北海,那青州就别想安稳,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挪窝。
不过曹昂还未动身,荀攸便来见他。
诸臣之中,荀攸最是低调,平日里宅在帐中,若非曹昂主动相招,几乎难见。而主动来求见曹昂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了。
见到荀攸,曹昂很是和气。
“今日公达如何想到我这了!”
曹昂说着,竟然主动上前给荀攸倒了一杯茶。都知道曹昂爱喝茶,甚至因为曹昂的缘故,茶叶这种东西渐渐在官场上层普及开来,但能得曹昂亲自斟茶的人,却是不多。
荀攸赶紧回了一礼,这才言道:“明公是要北上去见孔文举?”
荀攸不愿拜主,曹昂为示对其尊重,特许其以“明公”相称。
曹昂回道:“是有这个想法,公达可是觉得此事不妥。”
荀攸道:“明公主动些什么?”
曹昂听到这,有些犹豫了。说实话,如何处置孔融,他还没有想好。孔融与旁人不同,他是个大名士,又是正儿八经的北海国相,一旦处置不当,极易滋生事端。
“不瞒公达,我实不知如何对待孔融。此人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你若跟他一般见识,他让你碰的生疼;你若不跟他一般见识,他恶心死你。”
说到这,曹昂忍不住苦笑道:“而孔融怕是也不想见我,我就是去了,也得不到一个笑脸。”
“既然互不想见,那就不见。”
这次荀攸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坚决。
眼看曹昂有些不解,荀攸说道:“明公前往都昌,必然是带着一番诚意所去,可明公也说,孔文举怕是连笑脸都不会给。既然如此,再去都昌,岂不是自取其辱。
孔文举,圣人之后,当世名士,不管明公如何待他,一旦双方闹得不欢而散,必然有人指摘明公。
是故明公去见孔融,有百害而无一利。”
“公达所言,我亦知之,可虽然如此,我总不能坐实孔融在都昌与我作对吧!”
荀攸道:“明公,听说北海康王去世多年,身后无子,今北海国已名存实亡,既然如此,何不请天子除国?”
曹昂心情一震,立时便明白了荀攸的用意。
你孔融不是牛吗,我请求废除北海国,改设北海郡,你这个北海国相就做不成了吧。虽然国改郡,孔融完全可以继续做太守,但是多了这么一步,曹昂就有了换人的理由,顺理成章地将孔融换下去。
此时曹昂心中的郁气一扫而去,解决不了问题,还解决不了人吗。
荀攸又言道:“孔融海内名士,又担任北海相两年,完全可以做一任九卿。”
曹昂大喜,当初对付阴德、陶谦都是用的这一招。明升暗降,你还说不出个“不”字来。
曹昂这时看向荀攸,淡然问道:“既然不去见孔融,那公达以为,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荀攸答道:“青州有北海国相,更有刺史,我听说青州刺史焦和已经病入膏肓,若是其能和明公一起表奏废除北海国,那便最好不过了。”
曹昂点点头。
虽然曹昂是宰辅,但名义上青州刺史焦和担着青州的监察权和统兵权,确实该好好利用一下。
于是曹昂也不北上了,而是命成公英在北海国抚民理政,安定地方,处置善后,又命曹青、祖钦二人率领右军镇守北海国,绥靖诸县,而曹昂则统率其余部队,向西进入齐国。
齐国国都临菑是州治所,也是青州核心之地。齐国此时无国相,整个齐国实际由青州刺史焦和控制。
对于焦和此人,曹昂颇为看不上。
焦和这个人,好立虚誉,崇尚清谈巫祝,缺乏军事才能。青州好歹也是一个地广认筹的大州,地方最是殷实,可却让他弄得民不聊生,混乱不堪,简直如地狱一般,曹昂也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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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诸侯讨董,焦和也算参与的一员。当初青州黄巾起事,焦和不想着平乱,反而参与到讨董之中,想着分一杯羹,遂率军渡河西进,可没到酸枣,听说曹操兵败荥阳,吓得又退回来了。
真是里子丢了,面子也丢了。
这时候焦和作为一州刺史,军器尚利,战士尚众,若是好好平贼,尚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焦和平时打仗,连斥候、巡逻士兵都不设,见到贼寇,往往不及交手,便是溃逃。而且焦和密信到癫狂的地步,甚至临战之时,也会祷祈群神,求用兵必利。
打仗的时候,面前的不是地图,而是蓍筮;身边的不是参谋,而是巫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