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在他的身上看到不自信的样子,吃惊的同时,又有一点儿心疼,遂将他搂过来,轻轻哄道:“傻孩子,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相同的,你的父皇亦是你的血脉至亲,他将来也会像娘亲一样疼爱你。”
她并不觉得融融多想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以自我为中心,很少会从旁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不能理解她失而复得的狂喜,巴不得日日夜夜守护在爱人的身边,只当有旁人要来抢夺自己的母亲。
他习惯依赖于熟悉的事物,却不自觉地排斥外来物。更何况,在他短暂的生命里,得他信任的唯有她和厉昭,逝去了一个,就只得一个她了,对她的依赖也会加深。习惯了被她注目,突然间,她将绝大部分关注都给予了另一个人,尽管这个人是他的生父,他也会很不习惯的吧!
他依偎进他怀里,眼中是一言难尽的复杂,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时,殿外有内侍高声禀报,“皇夫驾到。”
声音颇为捉急,不似禀报,倒似怕里面的人应对不及而急声提醒。
宋汐蹙了一下眉头,站起大步往外走去。
融融则坐在原地,只视线往外一瞥,嘴角掠起一丝似是而非的冷笑。
他可以预见,安笙此次定然讨不了好。
宋汐刚出外间,便与安笙遇了个正着,安笙匆匆止住脚步,才避免与她撞作一团。
也只停了一瞬,安笙便要往里闯,却被宋汐拦住。
“你要干什么?”
安笙斜着眼睛,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我倒要问你干什么,这么着急地拦我,莫不是里面藏了什么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是恶毒的,语气也尖酸刻薄。
宋汐听得极为不舒服,却懒得与他计较,一时又解释不清,只淡淡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回去吧,我今日不想与你吵。”
安笙一听就炸了,“什么叫跟我没关系,你我一天是夫妻,你的事就和我有关。你以为我想和你吵?要不是你存心与我对着干,我至于如此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妖孽将你迷得神魂颠倒。”说罢,粗鲁地推开宋汐,就要往里闯。
宋汐怕伤到他,不敢与他动真格,一时不察,倒让他闯了进去。回身一拉,却只来得及扯下一片袖角,安笙竟用如此气力。
安笙冲进里间,却见融融站在床前,身后隐约躺了个人,融融倒似存心替那人打掩护。
安笙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怒火更甚,愤愤然道:“好你的小畜生,竟和宋汐一起来诓骗我,滚开!”说罢,三两步上前,一把捉住融融,随手往旁掷去。
融融没有反抗,甚至连自我保护也没有做,任凭自己小小的身子摔倒在床边的立柜上,额头磕了一个红肿的小包,看起来颇为可怜。
可他仿佛不在意似的,嘴角反而浮起一缕看好戏的讥诮。
他知道安笙不会下死手,这人看似疯癫,行事却掐着底线,除非刺激过头,才能使他狂性大发。太傅常夸他聪明,是个天生的阴谋政治家,却不防他小小年纪,却将聪明手段使在这上面。
拜那“古玉珠光”所赐,安笙只觉得眼前人白花花的晃眼,一时竟难以看清楚对方的容颜。
总归知道是个男人,凭着一股怒气,一手揪起那人衣领,胡乱摇晃,嘴中谩骂道:“我倒要看你这个奸夫还能藏到哪里去!”
宋汐进来看见这一幕,只觉得目次欲裂,大喝道:“安笙,你给我放手!”
安笙刚要看这人的样子,听到她的声音,回转过头来,见她怒发冲冠,他心中一酸,不怒反笑,颇为血腥地挑衅道:“如你所愿!”
说罢,在宋汐惶恐的眼神中,猛地将手中人往地上摔去。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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