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城。
一处隐秘的宅院。
秦王坐于院落中,一袭白色长衫,抚琴奏曲,旁边一位妙龄侍女,煮着茶侍奉在一旁。
“三爷,宫里那位来了。”
侍女轻声道了一句,宁太岁的琴声戛然而止,平静的望向院落外的木门。
“让他进来吧!”
“是!”
没过多久,禹皇带着老太监走入院落中,望着那道棱角分明的男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几年不见,三弟依旧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啊!”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咳咳!”
禹皇面色一黑,心中憋屈至极,淡淡的道:“朕也不和你废话了,想必你也知道了,如今漠北的十五万大军直袭京城而来……”
“关我屁事?”
“你……”
禹皇的脸上也是带着几分愠色,却又无从发作,只能低声下气的道:“我准备动用天禹军!”
“凭什么?”
“凭朕是大禹……秦王的兄长。”
“呵呵……”
秦王的脸上布满了冷笑,淡淡的道:“天禹军不受大禹皇帝调动,非遇亡国之危不可出,陛下莫非忘了祖宗遗训?”
“如今漠北的五十万大军已经攻入我大禹腹地,难道非要等到亡国才……”
“大禹,亡不了。”
秦王抬眸,脸上露出一抹坚定之色,平静的道:“据我所知,雍王已经率军抵达漓江之畔,最迟后日清晨便会抵达皇城。”
“可漠北的骑兵,明日黄昏就要兵临城下了。”
“难道陛下连一夜都坚守不了吗?”
“可……”
禹皇沉着一张脸,冷冷的道:“若是朕的安危还需要儿子来庇护,朕颜面何存?”
“陛下还知道要脸面?”
“老三!”
禹皇似乎是动了真怒,却又强行抑制怒气:“当年之事,朕都已经放下了,你为何还放不下?”
“屁话,死的又不是你妻儿!”
“可……”
禹皇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为一叹,眸中也是闪过一抹愧色:“罢了,是朕欠你的。”
秦王的情绪瞬间恢复如常,平静的望着禹皇,冷笑道:“陛下,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学会该怎么做一位皇帝?”
“若我是你的话,如今天禹军已经收归我手,一直对我有怨恨的弟弟也早就下九泉去与他的亡妻团聚了。”
“你说的对!”禹皇也是恢复了心情,平静的道:“当年,是你将朕扶上这个位置的,你比朕更懂得如何用人,如何御人,你的心比朕更狠,比朕更硬。”
“可是这些年来,朕不是白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如今,东淮半残,南蛮失势,就连关山也纳入我大禹的版图!”
“陛下,臣弟想问一句,伐东淮,败南蛮,收关山,关你屁事!”
“呵呵!”禹皇也不再恼怒,淡淡的道:“都是朕的儿子办成的,儿子的就是老子的,也就是朕的。”
“脸呢?”
“老三啊,朕不是来和你生气的,这么多年,你对朕的怨气也该消了,若是还不解气的话,朕把皇位让给你,你来坐几年。”
“倘若我真想觊觎你的位置,你有如何能坐到现在?”
秦王的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鄙夷,还带着几分不屑:“如今,还要儿子出面给你擦,还真是给祖宗们长脸啊!”
“若是先皇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从帝陵爬出来把你拉下去!”ν
“哼!”
秦王脸上尽是嘲讽之色,哪怕坐于他面前的乃是当朝皇帝,大禹的实际掌控者,他的脸上毫无惧怕之色,更谈不上敬畏。
有的只是无穷的鄙夷和话语间的嘲讽。
“拿去吧!”
“自此之后,天禹军与本王无关。”
“朕……”
“还站在这作甚?”秦王一脸的厌弃之色,挥了挥手:“送客,看着真碍眼!”
“放肆!”
禹皇脸上怒气刚涌上,尚未来得及说话,只见秦王袖子一挥,一股巨浪便直接将其掀翻出去,若非魏英及时抱上,恐怕要摔个实打实的狗啃屎。
“混账东西!”
“目无尊长的畜生!”
出了门之后,禹皇拍了拍身上的灰烬,指着破院子大骂,却终究不敢迈进去半步。
骂了良久,似乎是有些累了,看向一旁的魏英:“愣着干什么,回京!”
魏英脸上不动声色,恭敬有礼,心中却是暗自感慨,当今天下,能够让禹皇陛下又气又恼,却又无能为力的只有三个人。
后宫娴妃,一个让他惹都不敢惹的女人,庆幸是个女人,还是陛下的妃子,否则的话,大周亡国之后,恐怕大禹也没两日活头了。
皇弟秦王,一个藏得很深,却又对皇位不屑一顾的人,甚至当年,若非他亲自执剑,禹皇不仅坐不上这个位置,怕是早就入了皇陵了,哪怕时至今日,陛下对其依旧无可奈何。
皇子宁凡,一个苟中之苟,手段层出不穷,武艺深不可测的强势继承人,让陛下打也打不过,伐也伐不了,又爱又恨的‘狗东西’
魏老太监眯着眼将皇帝陛下送回宫殿,便默默侍立一旁。
“魏英啊!”
“老奴在。”
“你给朕说说,老三手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底牌?当年之事,他始终放不下,既然对朕又怨又恨,为何不夺了朕的皇位?”
“陛下,老奴惶恐!”
“少废话,朕赦你无罪,直说便是。”ν
“那老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