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说完,已将眸光直戳裴安那里,熟料,他仅是无谓的挑了挑眉,摆明了冷眼看着她在绝路上挣扎。( 平南)
如此凌厉的口吻,令疤脸腿肚子一抖,扑通跪倒在地,头磕的砰砰作响,却是咬死了口,“小人说的都是实情,根本没有任何人指使小人,望娘娘恕罪啊!”
大妃咬牙切齿,刚要再开口,却被瑾睿拦在了前面,声音冷冷无温,“来人呐,将人犯先行带走,等候发落!还有这个抗旨之人一并下狱!今日罪臣获罪之事,任何人不得传出去半个字,违令者同罪论处!”
后面的这句交代,虽给人以顾及颜面的假象,但实际如何只有他心里才清楚,他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思量。
一声召唤,自殿外奔进两名宫卫,这便要将二人绑将而走。
大妃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倘今日任由他将鸾儿带走下牢,那便再无平反的余地了!是以,疾步上前伸臂拦在二人前面维护,冷喝道:“放肆!给本宫退下去!”
而后,面无表情的对瑾睿道:“若陛下执意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无辜,那就请将臣妾也一并发落了吧!”
她别无他法阻止,只能如此。
说着,慢慢跪向了地间。
他不是要针对她么,那她就让他称心如意好了。
哥舒无鸾当即一惊,“娘娘不可……”却被她扬起的决绝手势堵住了后面的话。
瑾睿眯眸,“你以为寡人就会轻纵了你吗?身为内宫之主,用人不查,难辞其咎!自即日起,圈禁寝殿自省,没有寡人的赦免,不得踏出寝殿半步!”
哥舒无鸾的心一痛,当然晓得陛下是在拿娘娘牵制她,也在暗暗着提醒她,若今番她拒不受缚,或逃逸、越狱,那全部的罪责将加注在娘娘的身上!
事到如今,她很是后悔当初瞒着娘娘暗自去寻亲,这才被人抓住了把柄借此加以利用陷害,也导致了娘娘因她受累!
可陛下为了权力,为了掌控全局,竟对待娘娘如此狠绝……娘娘的心当真是错付了!
大妃苦笑开来,他果然做的出来!敛笑平静道:“那何不就此废了臣妾?”
瑾睿脸色铁青,“若你希望如此,寡人倒也可以成全你!”
这时的哥舒无鸾再也按耐不住了,惊道:“请陛下开恩,赦免娘娘与夏侍卫,罪臣自愿受缚下狱!”
夏雪风雷脸色一变,而大妃亦是全身一颤,“鸾儿,你……”
可她却不能再给她继续维护她的机会了,那样只会害了她!是以,哥舒无鸾缓缓跪向地间,叩了三个头,代表感恩告别,“娘娘保重!”
而后起身,静待陛下的恩赦。
瑾睿端望着她的举动,嘴角乍起一丝裂纹,倒是重情重义啊!为什么自己身边就没有这样的人?!一丝恼怒消逝于眼底,终缓下态度,“那好。大妃禁足一月,夏侍卫……罚奉一载,退回侍卫营当差。”
就此,哥舒无鸾的心安然落回了原位,不舍的望了一眼满脸痛惜的大妃,这便直着背脊昂首轻步的走向了两名宫卫。
瑾睿挥手,示意宫卫将人带走。
正在这时,夏雪风雷却沉声开口道:“微臣请命,亲押……罪臣至刑狱司大牢!”
‘罪臣’二字在他口中念得有多么恼愤艰难,大妃与哥舒无鸾自听的出来,也晓得他的突然转变,显然有所打算,不禁开始忧虑起要怎样阻止他鲁莽行事,而获罪其身。
瑾睿挑眉,笑的柔和,“既然你识时务,那寡人便依你之请。”然而,后话的口风却已转冷,仿佛亦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只不过,倘途中生有任何差错,唯你是问!”
这话虽对男人所说,可眼神却是独独对向大妃。
因此,大妃心中蒙上了一层苦寒,他是生怕男人放走了鸾儿,这才以她为要挟,真绝!
夏雪风雷蹙眉一瞬,点下了头,抱拳起身,其后便押着已被宫卫缚住双手的女子退出了大殿。
而打从进门便一直未发言的裴安也一转身功成身退。
大妃悲痛的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终慢慢站起了身。
一旁的疤脸见状,忙诺诺出声,“陛下,那小人……”是不是因此戴罪立功,被赦免了呢?
只不过,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便被瑾睿打断了,唤道:“唐喜,将此人罚去西山采石场做苦役。”
做苦役?!疤脸当即垮脸,不过,虽受点罪,倒是保住了小命。
然而陛下也没说要罚他多久啊,难道是终身?
哎!大不了待事态平息后他再逃呗,反正他对潜逃早已轻车熟路。
再有么,到时锦衣侯一死,谁还会追究他这个小人物,那他以后便可以安稳度日了。
想着便安心一笑。
只是,他不知瑾睿向来狠厉,行事绝然,又岂会留下他这个能为女子洗嫌的唯一重要人证?!
收到瑾睿意有所指的眼神,唐喜敛眸,这便将疤脸带出了殿外。
然而,他的眼神示意,却没逃过大妃的眼眸,看来他是要赶尽杀绝,不给鸾儿留一丝翻身活命的机会!虽然今日他没有就此做下任何论断,更不会将他们设计编排的罪名公布于外,但她还是晓得他会暗暗处置鸾儿,再编出另一篇假象迷惑视听,粉饰太平……
想到此,心登时寒凉一片。
殿内人已退净,只余二人对面而立。
大妃扬眸,端端望向那张曾经迷恋至深的脸颊,可此时的眸光中却早已没了彼时的热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