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豪横。”
常升笑的咧开了嘴,竖起一根大拇指。
“说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康铎见之前帮姐姐出气的那帮泼皮可怜,想求我帮忙安置一二。”x33
“这帮人平日里在应天府无所事事,确实也算祸害。”
“我想了个主意,大概能把他们变废为宝。”
“这不来就找姐夫商量了么。”
朱标皱了皱眉轻声斥到:“这个康铎,当真是不知轻重。”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看向常升问道:“你想怎么安排他们?”
常升笑了笑。
“我把这些泼皮分成了三部分,除去大批愿意从良,日后要到码头买卖水产的泼皮,剩下的人里,我打算将识字懂术算的,身手好的单独抽出一队,分别挂职应天府衙和五城兵马司。”
“对应天府市坊进行管理。”
“他们主要负责宣讲朝廷国策,调节市坊间的纠纷,人员普查,市容市貌和环境卫生的管理,帮助府衙收取商税等。”
“只需要市坊的商人们缴纳一定的管理费,作为他的的俸禄,朝廷就不需要额外给他们拨饷。”
“若有紧急状况。”
“如火灾,缉贼,防疫等,府衙和五城兵马司都可以临时征调他们,只需事后给予平等的奖赏即可。”
“至于最后为数不多剩下的。”
“就是负责给这队人打打下手。”
“打扫市坊街道,清扫,疏通沟渠等,虽是苦力,也是一条生计。”
“如若他们不愿意干,养济院还有人愿意出力不是。”
“府衙已经不止一次的向报社求助,让他们帮忙多招些报童了。”
朱标仔细盘算一番,开口问道:“他们的职务是否与府衙和五城兵马司有所重合?”
“又不扣他们的钱,还给他们减轻了任务,他们有什么不乐意的?”
常升挑眉笑道:“再者说,他们要么人手不足。”
“要么小事不足动。”
“哪有一支专门驻扎在市坊的队伍来的趁手和及时。”
“再者他们本就住在市坊。”
“也镇得住场子。”
“如果能将这帮泼皮转化成府衙的补充力量,应天府的治安至少能好上一半。”
朱标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陷入沉思。
常升也没有催促。
看得出来,朱标对这个方案是赞成的,只是对于人选方面有些迟疑。
果然,朱标沉吟了半晌道。
“如果你真的需要人手,朝廷可以从各地的卫所给你凑出足够忠诚可用的人来,何必非要费力气去帮这些泼皮。”
“如若不是顾忌他们如替你姐姐出气时闹出的那般动静,易波及百姓,父皇又要让他们先充当我在应天府内的眼线,我早就让五城兵马司把他们剿了。”
“罪重者斩。”
“其余全部丢入军中,上阵杀敌以折其罪。”
常升明了了朱标的态度。
作为宋濂教出来的模范学生,伟光正这个词用在朱标的身上绝对是个褒义词。
但他确实得和朱标好好掰扯掰扯。
于是乎,常升特地给朱标也倒了杯茶,笑到:“姐夫的意思我明白了,此番下苏州府,有幸与宋师共事,他也曾规劝我走正道,行正事。”x33
“我也能领会宋师对我的一片好心。”
“只可惜,我选择死性不改。”
“姐夫可知为何?”
朱标面色稍霁,抬眼问到:“为何?”
“因为省事,因为省时。”
常升一句一顿,脸上虽有微笑,深情却格外认真。
“就如我听闻姐夫曾多次阻拦叔伯早一刀切,对胡惟庸朋党实施株连一般;叔伯的简单粗暴,我的阴谋算计,在姐夫眼里应当都算不得煌煌正道。”
朱标喝着茶汤。
并没有回答常升的话。
从始至终,他都不是老朱的影子,更不会全然接受常升的理念。
他有自己的认知和想法,不会被任何人轻易左右。
“可是,什么是正道?”
“谁定义的正道?”
看朱标不搭话,常升又自顾自的猜测道:“按宋师的教导,姐夫的理解应该是为君者当习尧舜,就算要诛逆臣,也不应将所有人一棍子打死。”
“可在我看来。”
“若是尧舜坐在叔伯的位置上,对胡惟庸之流的屠刀只怕还要落得更狠。”
“休得胡言。”
朱标深受儒学影响,按耐不住的反驳了一句。
常升笑着反问到:“按照文人对于尧舜二圣的称颂,姐夫觉得,尧舜会弃嗷嗷待哺的万民于不顾,而对臣子的忠奸斤斤计较吗?”x33
“这…”
朱标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了。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滥用武力和特权就意味着皇帝的失职与失败,但对于叔伯而言,我认为这是乱世用重典。”
“他没有精力去和朝廷上的臣子们勾心斗角。”
“所以他干脆杀出个朗朗乾坤。”
“只留下一批忠诚可用的臣子给姐夫施恩,让姐夫彰显仁德。”
“而对于我而言,朝廷如今的乱局就像是机会。”
“赶超盛世的机会。”
看着常升的眼眸中都仿佛都在绽放着微光,朱标也不由侧耳,认真的倾听常升的想法。
“就拿试科举作比。”
“如若朝廷要正式重开科举,需要多少提前准备,平复北方动乱,重新整肃吏治,开设驿站,休整道路,耗费人礼物力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