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彦没有回话便要上前帮忙,伊洛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是不发一语。良久钟彦才道:“再过几日我就回家了。”伊洛接道:“我知道啊,你家人来这里接你还是你自己回去?”钟彦道:“他们会有人来接。”
伊洛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你回家了也要注意些,伤口也才长好。”钟彦低沉道:“我知道”。又有些犹豫道:“我到了京城,咱们这辈子很可能就不会再见了。”
伊洛笑了,看着他道:“钟大哥,你怎么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你想这里了,就可以随时来呀。”想了想又道:“你如果忙得没空,我以后也可以和相公一起去你家里拜访一下啊。”钟彦笑了笑,却并没有说出自家府邸的意思。伊洛没有在意,就又转身去忙了。
一旁的钟彦有些伤感的盯着她忙碌的背影,今后一别,是真的别无机会再见了。他跟自己说,绝对不会再来看她一眼。
这日正月二十二,早早的关了店门。吃过晚饭收拾一下伊洛就回房了,前些时候伊洛有时候也会和爷爷、奶奶、钟彦四人闲聊会儿再回房睡觉的。不过自从那日钟彦又说了他要走的事情以后,伊洛看他精神上有些不好,便也主动的不去打扰了。
这日晚上伊洛没有做自家相公的衣衫,只是拿了手绷在灯下绣手帕。不免的又想起了那方不翼而飞的手帕,伊洛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在帕子上绣名字的喜好。感觉有些困顿之时,便收起手绷上床歇息了。
后半夜时伊洛却被院里小黄瓜有些激动的声音惊醒了,隐隐地还听到了熟悉的声声“娘子”。伊洛心中不敢相信不禁怀疑自己没睡醒听岔了,只是静下来又认真听了下。那不算太大的声音,确是真真实实的从侧门传来。
伊洛只感觉心像一下子飞了起来似的,随后拽起衣服往身上一披,拖了鞋便开门奔了出去。小黄瓜正绕着侧门欢快地摇着尾巴打转,伊洛按住砰砰跳的心口,几步便奔到门前拉开了门闩。
微淡的月光照耀下,门口站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己盼了几个月的人吗?一人一马,即使如今天空挂着的只是一弯淡淡的下弦月,他身上的风尘朴朴却是那么清晰地迎面扑来。伊洛就这么一直呆愣着,直到面前的男人伸出双臂道:“娘子,我回来了。”
眼中有一滴泪滑出,伊洛只向前一步便扑到了他的怀里低声道:“相公,相公。”抱着怀里温热的娇躯,青山觉得一路的风霜什么都不是了。紧了紧怀里的人儿,和藐姑射(ye)的对话又回响在耳中:
“半年时间就可以好你的腿伤,你也可以继续留在军队。”
“如今解甲令已下,我只想赶快回家,半年时间太长。”
“两个月如何,不过要受更多的疼痛,要知道你的腿伤已有数年。”
“藐神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今日就要启程回去了。”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要不是将军舍不得你,贺徕又一次次的来找我,你当我愿意医你啊?你走了可别后悔。”
“不后悔”。
低头吻掉了她眼角的泪,青山暗暗道:娘子,能早日见到你我就永远都不后悔。伊洛注意到他的动作,抬起头又笑了:“你真的回来了”
“是,真的回来了。”青山笑答。
“不走了?”
“不走了”。
伊洛笑了笑:“真好,我真的好想你”。青山道:“我也是”。虽然从他离开到今日回来也不过不到一年的时间,然而于他已过了很久。
等到激动的两个人都有些平复,后面过来的爷爷奶奶道:“回家吧,外面怪冷的。”青山这才注意到伊洛只是披了一件襦袄出来了,暗恼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握住她有些发凉的手道:“怎么也不穿了衣服,回屋吧。”
说着青山便牵了马跨进院子里来,奶奶上前栓了门问:“洛儿他大哥呢?”听了这话伊洛才又抬起头望着他,青山笑了笑道:“我和大哥在十字街分开了,约好了明日下午去大哥那里。”爷爷早也上前接了青山手中的马缰道:“这马哪来的?”青山笑道:“来时将军赠的。”爷爷听了也与有荣焉,笑问道:“这么说你还见了将军了?”
奶奶心中暗骂老头子的不开窍,当下笑着对青山道:“回屋里去吧,有啥事明天再说。”有心想问自家孙子饿不饿,可看两个人眼里都只剩下了对方,奶奶笑了笑便也不开这个口了。爷爷一旁却乐呵呵的牵了马去栓,一面还念叨着明日一早就去给它买些草料。
青山又对奶奶说了一声便和伊洛回房了,到了房中伊洛却有些怔怔的。青山捏了捏她的手道:“怎么了,相公回来了不高兴?”听了这话伊洛又踮起脚抱了他的脖子小声道:“没有没有,你来之前应该先给我发个信息的,这个惊喜太大了,相公。”
青山低头笑道:“又说什么胡话呢?”伊洛这才察觉言语间的漏洞,刚想解释就被眼前的人噙住了嘴唇。这深深的一吻是他对她这么多时日深深的思念,良久青山才放开了伊洛。二人额头相抵静默无声,稍后,青山道:“娘子,去躺下吧,别再冻着了。”
伊洛却语出惊人道:“相公,你多久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