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阎家人守了阎子末二十四小时,她把自己的手臂都掐得淤青了,为了隐忍。
终于……终于她等来了这个机会。
只是,她没料到当她的手伸向输氧机开关的时候,阎子末会醒来。
“你……”
阎子末声嘶力竭地只冒出了一个字,莫轻烟就吓了一跳,脸色跟活似见了鬼一样惨白。
“你怎么会醒来?”
莫轻烟轻抚了下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脯,眼皮跳动得厉害,心跳更是剧烈得宛若要跳出心脏之外。
阎子末更诧异的是莫轻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视线触及到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后,瞳孔猛然一缩,再缩,震惊无比。
他被莫轻烟高高隆起的小腹吓得不轻,以至于连她想要杀死自己的恶劣行径,都忘了质问。
他醒过来,可没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对不起婕瑜的事情。
而且,为什么,他第二次醒来,还是没有婕瑜的踪迹呢?
莫非……莫非自己犯的错已经被婕瑜知晓了,而且她无法原谅?
自知罪孽深重的阎子末,瞬间,这心,直坠万丈深渊。
阎子末的体力还是很虚弱的,要是莫轻烟这么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对他动粗,强行关掉他的输氧机,他估计也无力反抗。
下床,对他而言,都是万般艰辛的活。
可惜此事的莫轻烟,被他醒来给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加上心虚使然,自乱了阵脚,更别提继续先前的杀人计划了。
“你的孩子是……是谁的?”
阎子末死死地盯着她的小腹,可事实,得到了与他所渴望的真相截然相反。
其实,这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他却不想承认。
毕竟,以裴的性情,在看过自己留下的那封信后,是断然不会再碰莫轻烟的了,看这肚子的大小,莫轻烟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自己的。
“你的。”
莫轻烟对他持怀疑的口吻不禁皱了皱眉,心情并不愉快。
她以为她高兴她乐意怀他的孩子啊?
要不是那次意外,她还是有资格嫁给裴的,而非像此刻一般只能被迫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二手男,还不稀罕自己的亲生骨肉。
她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了,他为何要醒来呢,不负责任不醒来就永远都不用付责任了,多好啊!
阎子末的眼神暗下去,又暗了下去。
他勉强支撑起自己,“你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
他并不讨厌孩子,但这个孩子,即便莫轻烟生下来,他也绝对不会喜欢的,甚至,还会极度厌恶,恨不得眼不见为净。
因为一看到这孩子,他便会想起自己那深恶痛绝、不堪的一夜。
“阎子末,我没想到你这么孬,连自己的孩子都接受不了,懦夫,难怪凌婕瑜执意要跟你离婚也不愿意守着你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
莫轻烟嘴边冷笑连连,也懒得掩饰,“要不是形势所迫,你以为我乐意生下你的孩子吗?”
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恶毒,“你害我不能嫁给裴,我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她丝毫不介意自己的真面目在阎子末面前曝光,原因很简单,他是永远不会喜欢上自己。
“你说什么?婕瑜跟我离婚,什么时候的事情?”
如同晴天霹雳,阎子末本来瘦得不成形的脸庞,刹那显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他的声音,几乎是吼了出来,使出了浑身的气力,吼完,身子虚弱到了极点,不停地喘气,又喘气。
莫轻烟漫不经心地轻笑出声,“这当然是你昏迷不醒时候发生的事情了,还是你的好兄弟裴告诉大家你我之间的丑事。以你前妻的性格,你觉得她会委曲求全留下来跟你这个出轨背叛她的植物人过一辈子吗?”
她漂亮的脸蛋,布满了阴霾,眉宇间、唇畔皆浮现了浓浓的讥诮之色,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还是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阎子末伸手捏了捏眉心,对于莫轻烟变成这样,他罪无可赦。
印象中,她一直在众人面前展现一个得体完美的她,因为她一直很努力想要嫁给裴,与之齐肩比翼。
她言语间的犀利,字字如刃,刀刀狠狠捅进他的胸口,没入其中。
是啊。
以婕瑜的性格,她爱憎分明,是断然不会接纳一段已经出现了痕迹跟瑕疵的婚姻。
对于她的变本加厉嘲讽奚落,面无表情的阎子末一直缄默不语,内心的痛楚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
难怪,他醒来一直没有看到她守在自己是身侧,这段时日来,他一直在做梦,做一个很长很长的美梦。
梦醒,却是如此的不堪,早知如此,他宁愿不要醒来。
阎子末缓缓阖上了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淡淡地出声,“你先走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莫轻烟等来了一个勉强马虎的答案,便识相离开,阎子末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她潜意识里还是愿意相信他的,何况那一晚,都不是出自他们的本意。
*
对于青州发生的一切,远在清水稻花村的钟意情却丝毫不知。
她已经适应了喂猪喂鸡鸭浇水的平淡生活,肚子里的这一个,并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大的不便。
只有肚子饿得惨了,才会有想吐的冲动,其它时间,都好好的,没有折腾她。
菊香姐说了,她怀黑壮的时候,吐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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