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是你!”
“是呀,好久不见,你还活着呢。”
我无奈地撇过脸,太阳穴隐隐犯疼。
“你…”
毒心蚕斗鸡似地瞪着眼睛,左右瞥了瞥围观的众人,艰难万分地深呼吸。“你来青城做什么?”
“来看干爹干娘咯!”
“看完了没?还不赶紧走?!”
镶猫儿眼蝉型流苏银钗前后乱晃,斗鸡姑娘准备炸毛了。
“干爹干娘是看完了,可是最重要的人还没见到呢。我当然要在这里等着他啰。”
“等谁?谁是最重要的人?师兄吗?”
斗鸡姑娘跳脚,预备不管不顾自己老爹的面子了。
“谁说金玉其外就一定败絮其中的,杜小姐你真是又漂亮又聪明,一猜就中呢。不过…”
“不过什么?”
斗鸡姑娘烦躁地拽过飘到眼前的乱发,简直要目眦尽裂了。
“没有奖品。”
“哈?”
毒心蚕愣了一下,又是一阵乱跳。“妖女!你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我晦气吗?”
“噫…”
众人发出心照不宣的一声,不赞同的眼神相当明显:明明就是杜大小姐你在寻这位小姐的晦气。
“哎呀杜小姐,我看你别没事在大街上打架闹事了,赶紧回家找个大夫看看吧。年纪轻轻就耳不聪目不明的,这要老了,啧啧…”
我咂巴着嘴,忧心忡忡地盯紧了某张愠怒俏颜。
亏我刚才还觉得毒心蚕眼明身快,现在想想那个折腰下身的动作,八成只是她跟人家打斗惯了的条件反射而已。
“你才耳背眼瞎呢,我看得清听得远,你这老女人是羡慕不来的!”
“是吗?我明明说的是在这里等你师兄,你怎么会听成是等你呢?不是耳背是什么?还有啊,你的眼睛是很大很漂亮没错,但是拜托你不要再瞪啦,万一眼珠子掉出来,你想不瞎都难咯!”
“妖女!”
“干嘛?”
我面无表情地觑着柳眉倒竖的怒颜,不耐轻嗤。
毒丫头!不就比我小了两三岁吗?竟敢叫我老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
毒丫头咬牙切齿,语气比我冲多了。
“哎呀看来你退化得很严重啊!不只耳背,还很健忘呢。你忘了你偷袭我那天,你师兄叫我什么了?”
女人跟男人对阵,要以胡搅蛮缠刁横撒泼烦退对方;女人跟女人对阵,则要以沉着冷静明朝暗讽激怒对方,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一般而言,眼睛雪亮的群众对刁蛮泼辣目中无人的娇娇女是不会有多少好感的。这一点,从眼下聚集在我跟毒心蚕周围的广大观众们的眼神及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我说的是你的大名!”
“我的大名啊!叫作‘鼎鼎’。怎么,想绣个荷包送给我啊?”
“鼎鼎?”
杜家美人拧紧弯眉细细思索,霍地抬眸,俏致双颊旁的翡翠滴碎钻耳坠前后左右打晃,坠得耳垂一松一紧。“妖女你耍我!”
“不然呢?告诉你我的名字,让你指着我的鼻子骂啊?”
我耸耸肩,笑嘻嘻地朝几位偷偷鼓掌的勇敢观众抱拳致意。
唉!偌大的青城,地头蛇何其之多,难为善良又爱看热闹的百姓们了!
“妖女!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在青城,还没有人敢这么耍我!”
“在青城,也没人敢拿剑指着我!”
我迅速抬指夹住疾驰的剑锋,眸光倏忽凛利。
这只蟾蜍,毒性又发作了!
“你到底什么来头?敢这么跟我说话!”
毒心蚕跳蚤般地原地蹦跶,气急败坏地想收回被我牢牢锢定在指尖的剑。
“段玉珣知不知道?我就是她…”
“你说芳驾娘娘?”
“呃,没错。”
我滚滚喉咙,被毒心蚕突兀的抢答怔得一愣。
瞧瞧瞧瞧!
这就是娘家跟婆家在同一城市的好处,知名度比我这个外来媳妇高了两三层楼吖!
“段媚好!段媚好你躲到哪里去了?”
这是要闹哪样?
我雾煞煞地瞅着忽然松开剑柄,转移视线,隔着乌泱泱一大片人群去寻情敌的毒蚕儿那张莫名兴奋的绮俏脸蛋,满心疑窦。
为什么我觉得,她开始摩拳擦掌,准备看好戏了呢?
“叫我做什么?我需要躲吗?要躲也是你躲我。”
人群如水波般被彤色身影荡开,一枚削肩细腰的高挑美女出现在我眼前,靡颜腻理,似曾相识。
“别吃了!有人冒充你姐姐,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谁?你有病啊!谁会冒充我姐姐?”
彤衣美女侧着脸对毒心蚕吼叫,润媚嗓音满含手中美味被夺走的恼怒。隔着几个自觉凑上去观战的大爷大叔们宽阔厚实的肩膀,我只能隐隐瞄见高挑美女的红珊瑚攒米珠缀细粒粉晶流苏顶簪。
虽然没见到她整张脸,我也能凭着她为数不多的几句话初步判定,这位段家小姐比那位杜家小姐靠谱多了。
就是,毒心蚕你有病啊,赵明月,哦不,是段玉珣那女人有什么值得冒充的,顽劣不堪凶神恶煞不说,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冒牌货啦!
“就是她呀!她刚刚才说过的。你问问这里的人就知道我有没有胡说了!”
见情敌不肯相信自己,杜家美人急眼了,纤纤细指大力撩开人群,直指向我。
咦?
这两位美人儿,不像一般穷斗死磕的情敌吖!关系很微妙哦!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