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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教授被推进手术室后，治疗组的护士长立马过病房来召集大家开短会。护士长是一个柔中带刚的中年妇女，慈祥和蔼的面容里渗透着同样职业的女性少有的执着和坚韧。用不着细致描述，仅从她不多的言语和沉着镇定的目光便能够感觉出她的与众不同。
护士长简单地通报了患者的病情，然后一字一句地嘱咐道：“手术至少要4个小时，主刀的医生是我们医院最有名的脑外科专家，因此，对手术能否成功，请不要有太多顾虑。但是，瘤子压迫脑神经的时间较长，加上患者同时患有高血压和脑血管疾病，所以，手术后留下后遗症是难免的。比如部分丧失记忆，或者部分肢体丧失活动能力。当然，通过手术后的恢复治疗，也许能逐步好转，但总之一要靠他自身努力，多锻炼，多活动；二要靠护理人员耐心细致的精心护理，多理解，多包容；二者缺一不可！”
“老师，你能告诉我们怎样耐心细致的精心护理吗？”听过护士长的话，陈蕊觉得心里有了希望，便不等其他人发话，率先提问。
“你是患者什么人？是那个患者急于要见的学生吗？”护士长上下打量着陈蕊，问道。
陈蕊使劲点头，“嗯”了一声。
护士长的目光停留在陈蕊身上，迟迟没有离开，许久，才说道：“你别遭急，到时候我自然有话要对你讲！”然后吩咐所有在场人，“你们远道而来，都累着了，该吃饭的去吃饭，该找地方住宿的去找地方住宿；还有，没逛过北京城的，最好也去逛一逛，什么东单西单王府井啦，什么故宫北海公园钟鼓楼啦，总凡看个稀罕呗！逛一逛，溜一溜，这儿暂时留下一两个人就行了，不要都拥挤在里面。病人一旦出来是需要清清静静地休息的，明白吗？”
龙主任忙赞同地说道：“明白，明白……”
护士长离去后，龙主任开始逐一安排。他叫系行政办公室的罗主任去附近找酒店，把住宿房间登记了；叫杨教授的研究生小刘带着陈蕊到大街上去买两束鲜花和别的一些日常用品回来；自己则和唐妈留下来，听候医院的差遣……
陈蕊恳请说：“龙主任，我和唐妈留下，你去休息吧！”
龙主任否决道：“不是讲价还价的时候……听话，去把东西买回来。杨老师是我们系的骄傲，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也是我们国家法学界的骄傲。你对他不是很了解，你还不完全清楚他人格的力量。他是非常受人尊重的专家、学者、老教授。在他病危的时候守候在他的身旁是我的职责，是作为一个懂得廉耻的领导必须具备的最起码的良知和最起码的道德修养。哪怕是我的父母病危了，我也不一定守候在病床前，可是，一个著作等身的专家、学者、老教授病危了，我义不容辞，不得不守候在病床前……知识应该得到尊重，明白吗？去吧，难得来一趟北京，我叫小刘带你四处去走一走，看一看祖国的首都，感受一下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和光辉灿烂的历史文明！”
陈蕊不好再要求，于是，整一整衣襟，跟随在小刘身后出了病房……
初夏的北京，气候宜人，行走在宽阔平坦的长安大街人行道上，踩着落日的余辉，沐浴着和熙的晚风，陈蕊浑身的倦意立刻消失殆尽。
他们在王府井大街找了一家水饺店，匆忙的吃了一点北方水饺，然后就去寻找卖鲜花的地方。
陈蕊没有到过北京，目睹着北京城规范整洁的方块式布局，不无感慨，她对小刘说：“师兄，北京真好，难怪那么多同学都想毕业后能分到北京来工作呢！”
“也有人不喜欢北京呀！”
“谁会不喜欢呢，祖国的首都，政治中心、文化中心……”
“不是不喜欢首都，而是不喜欢北京这个城市，别一说不喜欢北京就跟政治挂上钩。比如杨老师吧，恢复工作后几次要调他到北京来他就是不愿来。别看北京夏天蛮漂亮的，绿树成荫，风和日丽，可一到了冬天，树叶掉光了，动不动的再刮点黄沙，哪有南方城市好啊！杨老师在南方生活惯了，不习惯北京的冬天，所以不愿意来！”
“师兄，杨老师是南方人吗？”陈蕊好奇地问。
“杨老师是哪儿人你还不知道吗？……怎么搞的！”
“我真不知道，杨老师没告诉过我……”
小刘站下来，盯着陈蕊，慎重地问道：“那么我问你，杨老师的生世你知道不？”
陈蕊摇头。
小刘想了想，又问道：“台儿庄战役你总知道吧？”
“高中历史课学过，知道一点……”
“嗨，知道一点，学文科的大学生不了解台儿庄战役……”小刘一付无可奈何的模样，“好吧，我告诉你。台儿庄战役也叫鲁南会战。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军队保卫徐州的一次外围战役。1938年3月，日军矶谷师团主力沿津浦线南进，企图占领台儿庄，进而迂回攻打徐州。国民党军队在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指挥下，按预定的计划在台儿庄附近集集了约25万人的优势兵力，准备阻击歼灭敌人。从3月23日起，中日双方军队在台儿庄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中*队英勇抗击，至死不退。日军未能全部占领台儿庄，为国民党的外线完成对日军的反包围争取了时间。4月初，国民党军在切断敌人退路后，向台儿庄的矶谷师团发动攻击，并击退了由临沂增援的板垣师团。4月7日，日军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