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第一日日落,各家人围坐在已然平整好了场地的新城土地上,吃着比自家日常所吃,还要美味可口的伙食,各自盘算,这一整日下来,一家人赚下的贡献分数,能在将来的新城里面换到什么,其乐融融。
“今儿,咱们一家人做的活计,可以在新城里换半间住人的屋子了!”
不知是什么人,第一个兴奋的跟自家娘子说出了这好消息,“继续这样下去,待新城建起来,咱家少说也能有一处八间屋子,两个小院儿的宅子,娘子!”
“爹爹,爹爹,是不是说,这样儿,我就能有自己的一间念书的屋子了?”
另一个地方,另一家人家,一个孩子,兴奋的跟自己爹爹问出了自己的愿望,“娘也可以有一间自己的绣房?”
“老伴儿啊,等新城建起来,咱们就有房给两个儿子娶亲了,不用再一大家子人,都挤在一间破屋子里了!”
接着,是一个老人的嗟叹,和一个老妇喜极而泣的呜咽,“你想要的乖孙萦膝,该是不会远了!”
就这样,百姓们开始各自欢喜的说出自己的打算,然后,开心的畅想着,将要到来的,美好未来,空地上篝火点点,百姓们的心里,欢喜连连。
旧城的城门上,纳兰雪跟司马殇并肩而立。
看着城下百姓们的欢喜,听着他们对未来的憧憬。纳兰雪不禁一笑。
“你笑什么?”
司马殇佯装不是故意的往纳兰雪身边儿蹭了蹭,笑着看向她,跟她问询。
天色已暗,火把暗光之下的纳兰雪,更显绝色,看的司马殇也是微微一愣,眼神里,本能的便露出了痴迷来。
“百姓们要的,从来都不多。只要你能让他们过得吃饱穿暖,有屋舍栖身,他们便会对你感恩戴德,觉得你是给了他们莫大的好处。”
纳兰雪只在看着城下,并未注意到,司马殇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跟以前时候不同,“其实,这一切,皆是他们辛苦创造,本就该是属于他们的,但。却常常是,他们辛劳一生。也未必能得到这辛勤所得的分毫……殇?你在听么?”
“呃,在,在听,你说百姓们要的从来都不多,极易满足。”
被纳兰雪这么一唤,司马殇才是回了神儿,轻咳一声。颇有些尴尬的脸色微微一红,“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咱们是这里的城主,便该造福这一方百姓,让他们居有定所,衣食常安,这样,他们才会拥戴咱们,为咱们所用。”
“你这般想,便是不对了。”
纳兰雪笑着戳了戳司马殇的额头,便又转向了城下去,看那些星火点点,“咱们口中所食,身上所衣,皆是他们辛勤耕耘织造,才能供给,总有些官员觉得,自己能做好了百姓们的衣食父母,便是功德无量了,我却是觉得不然。”
“那,雪儿觉得,怎么才是对的呢?”
司马殇笑着又往纳兰雪的身边儿凑了凑,循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天色已暗,除了篝火,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咱们就都得饿死,冻死。”
深吸口气,纳兰雪收回了目光,扭头,看向了司马殇,“咱们要做的,是为他们谋福,是穷尽一生,报他们的养育之恩,国家,从来都不只是皇帝一个人的国家,社稷,也从来都不知是皇帝一个人的社稷,没有百姓,谁去保皇帝的江山,保皇帝的社稷?记得我跟你说的,君,舟也,民,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
因还没有补办大婚,纳兰雪和司马殇,便是分了院子,各自休息。
纳兰雪需要看些城务事宜,通常,都不会早睡。
不过,之前的若干年,被司马青这“勤政”的皇帝折磨,已是让她习惯了少眠,如今处理起这些城务,反倒是让她觉得轻松不少。
叩叩叩一一
依旧是与往日无异的轻柔声响,依旧是那隔窗窥见,宛若女子的轻薄身影,景麒像一片鸿毛般的,不发出半点儿声响的出现在了那里,轻敲窗扉。
“嗯,我在。”
纳兰雪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到了窗边儿,伸手,打开了那扇窗户,示意景麒进屋说话,“外边儿花坛里该是有蚊虫了,改天,我使人把它给移走了去,今日,你就进来说话罢。”
“谢主子体恤。”
景麒微微笑了下,未做推拒,轻轻一跃,便似无骨的蛇一般的,从纳兰雪打开了一个小口儿的窗子,钻进了屋子里面。
“今日可没有点心了,你就凑合一下,喝点儿茶罢。”
并未想到,景麒会在今日前来,纳兰雪便早早儿的把使燕娘做好了的点心都吃光了,这会儿,已经半夜,再使燕娘去做,便是不合适了,“从昭阳城那边儿来,走了多久?”
“一天一夜。”
景麒笑着接了纳兰雪递给他的茶碗,送到唇边,小小的喝了一口,便从腰带里面,取出了一块儿黑色的石头样东西来,送到纳兰雪的面前,“景麒依着主子所说的去寻,果然在一处里,寻到了这个主子说的,会燃烧的石头。”
“这东西叫煤,是极好的燃料,有了它,匠人们便能打造更好的武器了!”
纳兰雪取了景麒送上的黑色石头,拿到眼前,细细的看了看,便是忍不住高兴的站起了身,绕着桌子,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儿,才平复下心情。在景麒的对面儿,又坐了下来,“是在哪里找到的?有在地图上标记下来么?数量多不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