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城人民都是活雷锋,很快就把县令小姐送到家,当然不是一个人送的,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哪能在一起,几乎是半个城的男女老少一起送县令小姐回到县衙的。
县令老爷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家闺女被人搞大肚子却死活不肯打胎,偏巧张秀才囊中羞涩来偷东西被当场抓住。县令老爷上下打量,觉得张秀才要模样有模样,要功名有功名,最重要的是家里一贫如洗,这样的人最适合给自家外孙子当便宜爹了。
现在整个县的人都看到自家女儿的大肚子了,再逼着张秀才入赘那肯定不行了,偏偏自家闺女就像中了邪,就在那里自言自语,惟恐别人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早已妻妾成群的表兄的,这下好了,想着硬把屎盆子往张秀才头上扣也不行了。
县令没办法,让人把女儿拖进去,驱散人群,紧闭县衙,据说已有几日没有开门了。
谁都知道,这件事已经大白天下了,县令大人也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这件丑事传扬出去,他在仕途上也难有发展,更别说再逼张秀才娶自己女儿了。
孔七不知道的事,林安儿全都知道,张秀才怎么会被人当成肥羊任意宰割的,那是因为他学艺不精,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入户盗窃,活该!
县令小姐怎么会跑到老君庙,还像中邪一样实话实说的,那是因为她林安儿的爹爹司空星!
虽然现实很残酷,张秀才也不值得爹爹出手相助,可爹爹也算做了件好事,听了这个八卦,林安儿也没有太在意,用来调剂乡间生活而已。
可是没过两日,她竟然见到了张秀才张安生!
孔七在诗会上勾搭上当地很多文人,当然了,孔七公子想勾搭人那是很容易的,根本不用他去勾搭,别人听说他是姓孔的,那是排着队向他顶礼膜拜。
于是他从城里回来才两日,就有几位秀才拿着自己的书稿来找他求教。
说是求教,其实就是陪着孔七公子谈谈风花雪月。文人大多风|流,这些人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名歌ji,这当中就有张安生。
林安儿听说这些人带着歌ji一起来,心里挺不高兴的,尤其是听说当中还有张安生,她就更生气了。
这才叫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丫这会儿不再上吊抹脖子了,就学人家玩歌伎装风|流,我呸!
可她一个大姑娘,也不能硬闯进去把所有不喜欢的人轰走吧,虽说这里是她的地盘,可那样做于理不和。
林安儿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
孔七让侍墨到附近的馆子里置办了酒菜,和那几位秀才把酒言欢,旁边又有歌ji莺声燕语,好不逍遥。
这时从屋外进来几个粗壮的乡下婆子,有的扛着扫帚,有的拿着簸箕,还有的拿着鸡毛掸子,这些婆子一进门就开始打扫卫生,大扫帚快要抡到孔七脸上了。且步态从容,神情自若,就好像这里是她们家的猪圈一样。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点也没规矩。”孔七气愤了。
“规矩?规矩是东家定的,东家让咱们这会儿来打扫,咱们不敢不来,您老让让,咱们要扫地。”
孔七明白了,这是林安儿在捣鬼。
“你们东家在哪儿?”
一个婆子好心地指指屋外,这谪仙似的公子真的让人无法抗拒,大婶也好色。
屋子里面已经不能待了,大婶们的脏抹布甩到歌ji如花似玉的脸蛋上,惊得她们又哭又叫。
孔七决定要和林安儿谈一谈,金玖啊,你媳妇这样了你造吗?
孔七优雅地走出屋子,宛若闲庭信步,那几位秀才对他更是佩服,名门公子果然与众不同,这般狼狈的境地他依然风度翩翩。
他们跟在孔七身后也出了屋,一眼就看到屋外不远处的草亭里正坐着一位小姐。
小姐披着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头上插着点翠鎏金玛瑙簪子,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冬日里的庄子一片萧索,天高云淡下,她坐在那里,就如寒江之上的一朵红帆,美得如同画中人。
孔七可没有这几位的闲情逸志,他是不会被林安儿骗倒的。
“林大小姐,我招你惹你了?”
那几位秀才都有些诧异,孔七公子温文而雅,怎会忽的言语粗俗,且还是对着这样一位小美人。
林安儿俏脸一沉,对孔七道:“我八姐给你带了那么多物件,就连你脚上这双鞋也是我八姐做的,你穿着我八姐做的鞋,却在我林家的庄子里狎ji,你对得起我八姐吗?”
众人明白了,这位原来是孔七公子的小姨子。
小姨子骂姐夫,这是常有的。
但这位是孔七公子,是他们眼中的谪仙,这种狎ji的下做事,就让他们这些凡人来做吧。
于是这几位秀才争着向林安儿表态,个个都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把孔七洗得要多白就有多白,要多水灵就有多水灵。
孔七感动得眼泪快要流出来,决定回到京城,就在父亲面前推荐这几位。
林安儿目的达到,懒得再看这些读书读得脑子进水的人,她哼了一声,扶了红霞的手转身走了。
孔七无奈,只好对几位秀才道:“那是在下妻妹,尚未及笄,几位学兄莫要笑话。”
这几位的眼珠子还在林安儿的背影上,张安生问道:“早就听闻孔七公子的岳家是骁勇侯府,这里叫林家庄,那这位想来也是侯府的千金吧?”
孔七对这位张秀才印像最深,这几日听了许多张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