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坤宁宫上下又锁紧了宫门。
好在这次众人都熟悉了,不若上次那般风声鹤唳。倒是自得了许多。
坤宁宫外,乾隆几乎愁白了头,只恨不得把时光倒流,死死忍住不说那句话。又觉得,应该早些防患于未燃将小燕子掐死。
不过……哎!无论怎么着,先进去坤宁宫的门再说吧!
他在外头惆怅,里头却是另一番模样--
“小燕子?!”雅娴看着跪在下头的伺书和小安子,“你们给本宫盯紧了她!送到蒙古和亲?!哼!太便宜她了!”
下头两个奴才忙磕了头。
雅娴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偶后拿出那枚信物,她开了窗,将信物摆到了窗户外。这便是那粘杆处的信物,自从雍正十三年得了之后。她便一直带在身旁,却从未用过。如今,却是要用上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窗外忽有人请敲三记:“奴才白里求见娘娘。”
雅娴睁开眼,只见暮色已沉。这屋里头,唯有豆大一点烛火飘摇……
她便轻轻启唇:“进!”
于是,便听黑暗处,有细小的声响,一阵风从她身后掠过。再一定睛,便见着跟前跪了个人。
白里磕头道:“不知娘娘召奴才来,所谓何事。”
她便在这无边黑暗中,看着他:“那个小燕子,是济南人士?”
白里不知所因,却仍是答了:“娘娘,那小燕子,据说是在济南长大的。”
“难为她说话竟无丝毫口音,”雅娴笑了,“便是有人告诉本宫,她是在京城长大的,本宫也不觉得奇怪。”
白里没说话。
“你给本宫好好查查,这个小燕子的京话是谁教的。”
“奴才斗胆请问娘娘,这是为何?”白里磕了个头。
“本宫只是纯粹好奇罢了。”她说,“这点小事,想必根本难不住白里大人,不若,三日内,给本宫一个答案如何?”
白里不敢再问,忙应了。
雅娴又过了很久,久的白里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皇上说要去南巡?”她说。
白里突然觉得心头有些难受,却仍道:“却是了。”
“本宫倦了,白里大人自行退下吧。”她复又合了目。
“嗻!”白里不敢多留,呈上信物,又磕了头,立刻飞身离去。
雅娴睁开了眼,她起身来到窗前,见那夜色深沉如水。她看着养心殿的方向,唇角微勾:“这便是本宫的态度了,呵……”
她的轻笑,又被这四处的夜虫鸣声,遮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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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离了坤宁宫,便认准了养心殿,飞奔而去。
乾隆心神不宁地批阅着奏章,越批便越觉得烦躁不堪:“尽是些废话!歌功颂德!变着方说朕文韬武略!这还用他们这些老头子来废话?朕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文武双全!”
吴书来夹紧了身子,不敢大声喘气儿。
只听上头那位越来越暴躁:“说了半天废话!最后便是为了告诉朕,今年不上贡了?!”
‘砰’
一声重响,吴书来探头一看,只见乾隆将那厚厚地折子狠命掼到了地上。
‘那奏章果然很长……’吴书来想着,尔后又想到了,‘看来皇上是真气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正想着呢,却突然听到外头叩门:“奴才白里求见皇上。”
吴书来正想说话,却听上头那位发话了:“让白里进来!”
他忙将手中的拂尘往腰上一别,开了门,趁机退下去奉茶来。
却再退下之前,听到白里说了一句:“皇后说……”
吴书来便忍不住笑了笑,原本只是为了逃避乾隆怒火,故而选择去奉茶的他,如今心头却多少安定了几分:‘看来,苦日子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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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负着手,已在白里面前走了第三遍。
他终于开口:“她……可是发现了什么?”
白里低头道:“奴才不知,可奴才想,皇后娘娘若是早发现了,岂会等到现在?”
乾隆便叹了口气:“也是,都怪那只蠢鸟!”
他有些伤感:“如今,可怎生是好?那蠢鸟毕竟还挂了个……唉!杀不得!苏日勒那头还在刚没了原配,若现在塞只鸟过去,他却不一定会感恩。”
总而言之,如今的小燕子,便是一枚正宗烫手山药。怎么扔都不合适。
本来乾隆还想留着她当戏看也好,如今,她不知死活的做派……唉!他今晚又注定一个人了……真是,空虚寂寞冷啊!
乾隆突然有种天下之大,唯他一人的错觉。
他便问:“吴书来,朕觉得现在诗兴大发!”
白里一愣,四处一看,终于硬着头皮:“皇上,吴公公奉茶去了!”
乾隆从他身为忧伤派诗人的幻觉中清醒过来,他摸了摸鼻子,咳了声:“白里,做的不错!对了,皇后最后还问了是否要南巡?”
白里有些尴尬,却仍是回了:“确是如此。皇上,奴才斗胆,皇后娘娘仿佛已是气消了……”
乾隆便道:“吴书来这个蠢货!还不快给朕准备龙辇!”
吴书来正端着茶水要进来,却听到里头乾隆又在骂他。便惊了下,险些浇着手。
他忙将那杯盏放在脚边,推门进去了:“奴才罪该万死!”
乾隆愣了下:“白里,你先下去吧。”
白里自觉情况诡异,忙磕头离去了。
“摆驾坤宁宫!”乾隆道,“还不赶快备辇!”
“万岁爷,”吴书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