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之接受的这一次采访实在有很多令人眼前一亮的内容,而他所提出的第三条路,更是让人觉得不得不关注,不得不思考。在主编拿到鲁一苹送来的关于这次采访的记录之后,当即就拍板为了易之这一篇采访稿,《新文学报》出特刊!当然这期特刊不仅仅是易之的这么一篇采访稿,事先他们还通过诸多渠道得到了易之在课堂上的演讲稿,征得易之同意之后,和采访稿放在了一起。此外,为了丰富特刊的内容,《新文学报》将保守派和激进派今年来的一些代表性主张和作品也放在了报纸上。
这期特刊一出,一时间竟是洛阳纸贵。
即使是普通民众,在前段时间文化圈子几乎是腥风血雨的好一通兵荒马乱之后,也对当前的情况有了点了解。即使是非文化圈子里的人,对于当前易之的情况还是颇感兴趣的——之前,面对人们对他第一首诗的贬低,他的反应是直接弄出了十几首同样模式的诗。而现在处于千夫所指中,他又会怎么反驳或者反击?《新文学报》上面易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很多人都有兴趣买一份报纸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这一份特刊真正的精髓是在易之所提出的华夏特色发展道路之上,事实上,不少人都仔细将易之关于华夏特色发展道路的言论逐字逐句地研究来又研究去,越想越觉得易之提出的这种方案有其可行性。
短短时间里,不断有人开始宣称自己是和易之同样的中立派。在这一份特刊刊出之后不久,原本被视为和稀泥打酱油的中立派,终于成了文化圈子里独立于激进派和保守派的拥有自己立场和主张的第三大派。
理所当然的,人们认为中立派的中坚人物是易之。
外界的一切易之当然有所关注,不过他现在最关注的事情,还是如何将自己的想法系统地阐述给大众,让更多人理解他的想法,站到和他一样的阵营中。而且,这绝不能操之过急。不要看易之现在一下子声名鹊起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都是空中楼阁。只有那么十几首不大被圈内人士承认的诗词,一篇演讲稿和一次采访,想要真正在文化圈立足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易之清楚自己走的路是正确的,但只要他这面旗帜倒下了,中立派这条路立刻会被人认为是错误的,那么,这个国家还需要经过多少次打磨才能磕磕碰碰走上正确的道路?这种关头,易之绝对不能放松。
现阶段,他需要如激进派或者保守派那样,有明确的主张和系统的方向,在采访稿中易之已经提出了大致的构想,然而。细节的填充是一项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工作。短时间内,他是绝对没有办法拿出成果的。那可是他曾经的世界数百年探索之后才找到的道路啊。而且,就算是易之能够在短时间拿出所有成果,恐怕对他的成果抱有信心和能够接受的人也是有限的。比如说岳激流,一边承认说是易之说的话有点道理,一边却拒绝承认中立派才是正确的道路,死守着激进派的主张。认为中立派的路线是没有任何实践的,既然没有实践,那么怎么能轻易让国家走上这条路呢?治大国如烹小鲜啊。
也是因此,最终易之决定采用不断发表一些细化的知识,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让大家习惯中立派的存在,并且逐渐认可他们的主张。
而在易之下了决定之后没多久,一个意想不到的邀请,被递送到了他面前。
“请问是易之先生吗?”穿着简练灰色制服的人拦下易之的时候,易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最近一段时间来拒绝那些所有邀请他演讲也好,约稿也罢的人一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直接对对方说:“抱歉,我最近忙于撰写书籍,无法参加任何活动。”
和其他失望而去的来者不同,来人只是稍微顿了一下,方才笑道:“易先生恐怕误解了。嗯……我并不是那些邀请您参加各种活动的人。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怀仁。”却是体贴易之没有字,介绍的时候也没说出自己的字号。
朱怀仁?这个名字让易之一个激灵。朱?这不正是明国的国姓吗?
这一次,易之终于认真地把目光投放在了对方身上而不是轻轻扫过。
面前是个眉目分明的青年,穿着一身贴身的灰色制服,看起来干净利落,精神奕奕。很可惜的是易之到底不是很了解这个世界的制服模式,所以他不知道对方是警察还是军官又或者是其他什么身份的人。会穿这种制服的也就是这些人了。不过,看这人肩膀上的肩章闪亮亮的,估计身份不会太低?
“皇族?”抬眉,易之问对方。
朱怀仁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接了一句:“不过身份并不代表什么,您说呢?”
虽然知道本国有皇族,但是因为穿越之前的习惯,易之根本没有太过关注这个问题,所以他也不清楚朱怀仁究竟是哪一位,王爷还是世子又或者是皇子之类的?他也不明白面对一个皇族应该怎么行动,莫非还有特别的礼仪?还好朱怀仁说了这么一句话算是化解了易之的尴尬。听得出来这人并不是单纯的客气,而是发自内心地说了这句话,易之也不担心对方打击报复,点点头算是赞同了朱怀仁的说法。
“那么,找我有什么事吗?”莫非是为了自己之前发表的那些言论?想想那些激进派的都说出要废除帝制之类的话了也没怎么样,易之觉得自己大概还比不上那些人,怎么突然就被皇族的人找上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