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流朱阁的院子,一种甜甜的花香便扑鼻而来,许允袆抬眼一望,前院坐着好几个丫鬟,皆是两手不空,有些在打络子,有些在绣荷包。见容大奶奶带着准姑爷进来,丫鬟们纷纷站了起来行礼,银叶放下手里的活计奔着往里边去了:“姑娘,许大公子过来了!”
春华正在后院和秋华玩双陆,听着银叶跑进来通传说许允袆过来了,吃了一惊,手中的骰子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秋华弯腰捡了起来,笑着放回到了春华手中:“若是想退亲,自然不需要来见你,大姐姐,你便放心罢!”
话音还未落,就听脚步声传了过来,容大奶奶带着许允袆出现在后院门口,春华见了许允袆,心里一滞,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秋华见状站了起来,笑盈盈的走到容大奶奶身边:“姐夫,你和大姐姐去将那局双陆动完罢,我快赢了,看你是准备赢还是输。”
许允袆听了秋华的话,咧嘴一笑:“谢谢四妹妹了。”说罢大步走了过去在春华对面坐了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春华,一直看到春华将脸转过去。
“春华,你听我说几句话,若是我说得不对,你再不理睬我,好不好?”许允袆的话音十分柔和,全然没有了往日那颐指气使,听得站在旁边的容大奶奶和秋华两人都微微的笑了起来,看来许允袆是不会有别的想法了。容大奶奶拉了拉秋华的手,两人悄悄的退到了门后,将后院留给了许允袆与春华。
“春华,我向你道歉,起先我真的被淑华的话迷惑了,对你有所怀疑。”双陆棋盘上落下了几朵桃花,粉色溶溶的在纵横交错的线条上不住的飞起落下,春华听着许允袆的话,心里实在不舒服,一双手藏在衣袖中,捏得紧紧的,指甲都快刺破了自己的肌肤。
“后来我想到了高祥对我说的话。”许允袆见春华的头低着,并没有抬眼看他,心中一急,语气里带了些哀求:“春华,我知道我有很多短处,但我也有很多长处,我不会撒谎,也不打算撒谎,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最真实的那个许允袆。我所说的,没有一句虚假,都是我所想的,所做的,只希望你能够好好听我解释。”
许允袆的声音很是真诚,春华不由得抬起头来,眼前的少年俊眉朗目,一双眸子正在盯着她不放:“我有时做事只凭自己的意气用事,所以可能会无意间伤害了你,只希望你不要介意。”
春华白了他一眼:“你究竟想说什么?噜噜苏苏的说了一堆,可我却没有听得清你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现儿我来将那事情告诉你,你自己掂量着去,相不相信,也随你。”春华将那日杭州贾府的事情说了一遍,平静的望着许允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许允袆咬牙切齿捏了拳头重重的砸到了放双陆的桌子上:“这贾家qín_shòu,我必叫他不得好死!”
“他已经受了惩罚,你便不用再想着怎么去对付他了,我只是想知道,咱们以后小打小闹的时候,你还会不会翻出这事情来说话?”春华端着一张脸望向许允袆,心里却很是紧张,不知道许允袆会如何回复自己。
“高祥说,喜欢一个人,便要全心全意的相信她,原来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相信,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在端王府别院,淑华告诉我那件事情的时候我几乎就想来问你,可一想到高祥说的要彼此相信,我才发现自己实在做得不够,离那个彼此相信还有很远的距离,在淑华胡说八道的时候,就该不用理会她,应该将她扔到角落里边去,紧紧的跟在你身后才是正理儿。你其实根本不用告诉我这事,我不会被淑华挑拨到的。”许允袆的目光落在了春华的脸上,望得她忽然便羞赧了起来,转过脸去,清了请嗓子:“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以后咱们还有一辈子,你便好好看着我如何对你便知道了。”许允袆站了起来绕到了春华面前,蹲□子将一张脸勾到了春华面前:“以后我有做得不好的,你只管告诉我,实在恼了,你便拿鞭子抽我便是。”
第二百二十五章聚京华大幕乍开
春虫在草间细细的鸣叫着,天空上挂着清冷的下弦月,弯成微微的一线,颜色淡得几乎能一把抹去外模糊,微风吹过,地上有着不断变幻的影子。
“姑娘,给瑞喜班的信已经送过去了。”棉布门帘已经换成的薄纱帘子,上边织的花纹是浅色木芙蓉,微风吹拂,芙蓉的角慢慢的卷了起来一般,门帘下露出了阮妈妈的脸孔:“我方才亲手将信交给了邮驿的驿使,给了他五两银子,请他送急件。”
“这邮驿最快的马能日行五百里,岭南在两千里之外,约莫四五日便可以到,只是不知道那姓文的会不会中计到京城来。”秋华将笔提在手里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纸上边,迅速染出了一团淡淡的黑色。
“姑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姓文的见有利可图,不会不来。”阮妈妈站在旁边,笑容淡淡:“别说姑娘已经随信附上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便是没有银票,他见着这优厚的条件,不怕他不答应。”
这大半年里秋华一直在寻访瑞喜班的落脚点,最近总算是得了消息,那瑞喜班去了岭南合浦郡,因着那位班主夫人似乎刚刚生了孩子不久,所以瑞喜班便在那里歇了脚,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挪窝了。
这瑞喜班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