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着急什么,不见那随云苑的三少奶奶每日都缠绵病榻?”贾安柔撇了撇嘴:“总熬不了多久了。”
“急病死得快,这种反而拖得久!”淑华嘟着嘴气呼呼的说:“没见她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了吗?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腾个位置给娘呢?真真是烦人!”
贾安柔眼角瞥到林妈妈从外边走了进来,捏了捏淑华的手道:“娘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还不快些去换身衣裳,瞧这裙角上边都是泥巴!”
淑华见贾安柔不仅不安慰自己,反而有些责备的意思,气得一蹬脚,腾腾的往里边院子里跑了进去,秋芝见贾安柔满脸不虞的望着自己,吓得缩了缩脖子也跟了进去。林妈妈见前院已经没有了旁人,这才走过来将银票塞到了贾安柔手里边,对上她失望的眼神,林妈妈摇了摇头:“戏班子已经走了。”
贾安柔听了这话,猛的眼泪便流了出来,一双手捂着脸,声音细细的说道:“我难道此生便再也见不到他了不成?”一边哭着一边想着当年台上那个俊美少年,他的温柔体贴,两人在床榻上那甘美的滋味,心里越发难受,抽抽搭搭哭了小半个时辰,当容三爷回碧芳院时,她的眼睛便已经肿得像两只桃子。
“安柔,你这是怎么了?”容三爷殷勤的将手搭了过来,表妹可得好好巴结着,等将她扶了正,还不愁没有银子花?
贾安柔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委委屈屈的说道:“今日淑华被大房二房的轻慢了,只因着她不是嫡女,可巧的是在她遇到一位贵介公子的时分,这不是故意在排挤她,不想要她被那公子看得起?”
“贵介公子?”容三爷想了想,笑着拢住贾安柔的肩膀:“安柔,你却是想左了,那少年公子是镇国将军的长孙,乃是春华的夫婿,即算他看得起淑华也没有用,未必淑华还能给他去做姨娘?”
贾安柔听着“姨娘”两个字便觉容三爷是在戳着自己的心窝子说话,转身伏到了床上哭了个不歇。容三爷见她哭声哀切,也唬了一大跳,感觉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安柔,你这是怎么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可也得等着不是?她还能拖多久?转眼你便是咱容家的三少奶奶了!”
“若是她拖上十年还不落气呢?”贾安柔腾的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怒视着容三爷:“三爷,你就会哄我!我到容府也快十年了,刚刚进容府的时候,她季书娘便是一副病怏怏要落气的模样,可到了现在,她依然活着,还是一副要死不落气的模样!”
容三爷很为难的看了贾安柔一眼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她就是拖着不落气我也没办法呀!”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安柔,咱们可不能去害人,虽说我看那季书娘不顺眼,可她的生死究竟是上天注定,不是我们来操纵的。”
贾安柔咬着牙看了容三爷一眼道:“难道你便不会休妻?”
第一百一十章随云苑门口相峙
休妻?容三爷脑子里转了又转,总得找个理由罢?他疑惑的望了望贾安柔:“休妻需符合七出之条,可季书娘似乎每一样都不够挨边。”
七出之条简单总结便是: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季书娘育有一子一女,又抱养了李姨娘的儿子在膝下,自然不能用无子这条休弃她,而其余的也没有一条可以给她定这七出之罪。
贾安柔很不乐意的撇了撇嘴:“怎么不够?最后一条,恶疾,难道还算不上?我看你分明是在心疼她罢了!”说完转身便往屋子外边走,喊着林妈妈备热水过来,准备上床歇息。容三爷见了贾安柔的举止有些着急,一把扳住她的身子道:“安柔,你可别恼我,等太后娘娘一走,我便去随云苑提着休妻之事。”
得了这话,贾安柔心里这才痛快了些,转过脸来笑容满脸的望向容三爷,轻声说道:“我就知道表哥心疼安柔。”
见贾安柔站在灯下,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容三爷心中一荡,似乎又回到初次相遇的那个晚上,垂涎着脸贴了过来:“好表妹,给表哥尝尝嘴唇上边胭脂的味儿。”两人笑嘻嘻的搂到了一处,翻云覆雨了一个晚上,直到筋疲力尽才罢手。
第二日一早,容三爷便被外边拍门的声音惊醒:“三爷,三爷,还不快些起来,老爷要发火了呢,唤你速速去华瑞堂!”容三爷一惊,忽然想到今日便是容太后启程的日子,赶紧从床上滚了下来,披了衣裳便开了房门,叫人送热水进来,简单的梳洗了下,匆匆忙忙的大步走了出去。
林妈妈靠到了床边,见贾安柔还躺在那里,一张脸上笑吟吟的,似乎非常高兴,凑近了身子问道:“姨娘,你今日是这般高兴?”
贾安柔满肚子欢喜正愁没得人说,听林妈妈这般问,翻身坐了起来,披上了一件褙子,嘴角便泛起了一丝冷笑:“三爷等太后娘娘一走,便要去休了那个季书娘,我的淑华很快便会是嫡女了。”
被休乃是一个女人最难堪的事情,而且附带连她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