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犹豫豫许久,席惜之仍旧做不出抉择……
也不知怎的,瞧着小貂那副犹豫不决的神情,安宏寒一眼就能看出它为何烦心。
“朕既然将流玉凤鸣盆赐给你了,就不会收回。”安宏寒循循善诱,引着小貂一步步踏入他安排好的陷阱,“回答朕的问题。”
有这等好事,席惜之当然选择……床!爪子指向金色绸缎的龙床。
安宏寒嘴角渐渐扬起一抹笑,“从今以后,你跟朕同睡。”
同塌而眠……
席惜之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那里非常柔软,睡得极为舒适。况且,近日来,当一只貂儿习惯了,更加没有男女之间那种尴尬之感。
欢愉的点头,席惜之笑得合不拢嘴。
熟不知就是因为这一次的点头,造就了它以后更加‘悲催’的命运……
又过了半日,外殿急匆匆闯进来一名太监,“陛……陛下,凤祥宫的太监派人来说,太后病危,请陛下移驾。”
病危?
安宏寒这才想起那药的时限已到,端起沏好的龙井茶,慢慢喝了一口,询问道:“太后的病情怎么样?”
那名太监急出一身冷汗,见陛下不慌不忙的样子,也不敢催促,“太医们皆说,太后撑不过今晚。”
席惜之送到嘴边的糕点,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只过了三四日,太后就毒发了,会不会太快?不过听安宏寒说过那药的毒性极强,说不定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你去凤祥宫传话,告诉他们,朕手中还有政务处理,迟一点再过去。”安宏寒搁下龙井茶,淡淡扫了太监一眼,将人打发走。
席惜之木楞的转过头,看着安宏寒手操两种棋子,一人分饰两角的下棋。
这就是你口中的‘政务’?
太后尽管做过太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但好歹也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表情,真是冷血到了极点。
既然安宏寒都不着急,席惜之更加没有理由着急。只是想着,也许快点去凤祥宫,还能赶上见太后最后一面。
“去了又怎样,她未必想见你。”安宏寒凝神望着小貂,眼眸中浮现一抹异样的情绪。
说的也有道理,你们母子形如仇敌,就算去了,太后也不一定高兴看见他们,还不如让她安安静静的离开人世。
白子落在棋盘之上,安宏寒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将——军。”
吞掉黑棋的‘将帅’,安宏寒吩咐林恩收拾棋盘。整理了一下衣襟,安宏寒抱起小貂,为它拂去嘴边的糕点渣子。
“坐没坐像,吃没吃像。”安宏寒皱了皱眉,揉了揉小貂的额头。
席惜之的目光还停留在盘棋上,一个人下棋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找人对弈?不过安宏寒确实能够耗时间,光是下一盘棋,就花了接近一个时辰。
“摆驾凤祥宫。”
夜色将至,关于太后即将仙逝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皇宫都人心惶惶。很多太监和宫女在私底下,不断议论这件事。
刚踏进凤祥宫,席惜之的小耳朵微微竖起,听到阵阵徘徊的哭泣声。
有女人,有男人,还有太监尖细的嗓子声音。
“陛下驾到!”林恩扯着嗓子高呼一声,大殿之中的哭泣声渐渐变小。
很多大臣和公主已经到齐,眼泪哗啦的哭成两条线。
六公主走到人群前面,擦擦眼角的泪水,“皇兄,太后她……”欲言又止,化作一声声的抽泣,“皇兄节哀。”
席惜之伸长脖子打望,凤祥宫内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水……
不过眼泪是否出于真心所流,席惜之便不知道了。
“太后去了吗?”安宏寒沉声问道,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就如同这件事对于他无关紧要。
一名老太医低着头上前,“恕微臣无能为力,查不出太后的病因,看着太后性命堪忧,却束手无策。太后刚刚仙逝,陛下要不要进去瞧瞧?”
由于太后死前的遗容,非常骇人,他们不敢私自将尸体展现给众人看。
这个事情关乎到皇家颜面,太医们在皇宫里当差多年,多少有点思量。安宏寒没有到来之前,他们一直在等陛下的决定。
“皇兄,虽然太后娘娘不是嫣儿的亲生母妃,但是嫣儿也想进去瞧瞧。”为了挣表现,安若嫣哭哭啼啼的拉住安宏寒的手臂,两行清泪挂在她脸颊上,不减她的风韵,反而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安宏寒眼神迅速变冷,照旧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臂,“既然你想进去看看,那么就进去吧。不过晚上做了噩梦,别找朕哭诉。”
安若嫣想起皇宫中的流言蜚语,心里忽上忽下,莫非那流言是真的?传闻近几日来,太后的皮肤不亏溃烂。除了太医外,没有人敢接近太后。
安若嫣的内心有一点点退缩,可是一想到太后乃是皇兄的亲生母后。若是她表现得十分排斥,只怕皇兄以后就会疏远她了。
为自己壮了壮胆子,安若嫣道:“嫣儿不怕。”
一道自卑微弱的声音传来,十一二岁的安云伊也开口问道:“我也能去吗?”
她胆小的朝安宏寒投去目光,躲躲闪闪,头歪斜着看地板。
为什么这一次看见小女孩,席惜之感觉到她变化了一点点?至少她不再缩在自己角落,敢向别人提出要求,而且对方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安宏寒。
这种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
安宏寒缓缓转过目光,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