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安宏寒冷冷反问一声,手中握着的茶盏迅速龟裂破碎,咔咔咔的声音,充斥整个大殿,“朕倒是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多缺点,赵太傅才见你一面,就能列出二十七条。”
谁都能听出陛下话中阴森森的寒意。
这赵太傅也纯粹是活腻了找死,这位小祖宗明显是陛下的心头肉。你夸她还好,那么陛下肯定会高兴。可是赵太傅却往刀剑口撞,不知死活的说出席惜之二十七条缺点。损席惜之的同时,把陛下也给得罪了。
而且其中有许多缺点,都不成立。
试问,有谁听见自家孩子被骂了,还高兴得起来?没骂回去,那还算讲道理的。
“林恩,宣赵飞易来盘龙殿。”安宏寒连名带姓的说道。
席惜之望着自己的手心,有点尴尬的说道:“你想为我报仇?可是赵太傅教训我,也是常理。”
最开始确实是她扰乱课堂,而后也真真切切说了谎。
安宏寒可不这么认为,“凡是朕的东西,除了朕,其他人皆不可碰,更别说打。”
握住席惜之嫩嫩的小手,安宏寒拿过伤药,为她涂抹。看着一道道伤痕,印在她的手心,安宏寒更加气愤。
找了一块丝帕为席惜之简单的包扎,安宏寒极为认真的看着席惜之的伤势。
这种小伤,通常隔不了几日就会自动消失。
可是再小的伤,出现在席惜之身上,安宏寒都难以抑制怒火的燃烧。
“赵飞易倒是下得了狠手,朕的人也敢动。”
安宏寒所说的每一句,总是引人遐想。
周围的那群宫女太监,早就不知道想到哪个地方去了。朕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席惜之收拢手掌,尽管不把伤势露给安宏寒看。肚子咕噜的响起,席惜之抬起另外一只手握住筷子。刚提起来,伸出去夹菜,两只筷子就从席惜之的指缝滑落。普通人很少使用左手,所以夹菜的时候,总归不方便。
看出小孩饿了,安宏寒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拿起两支筷子,挑完鱼刺后,将鱼肉送到席惜之嘴边,“吃。”
安宏寒虽然是出于好意的喂菜,可是那一脸的气势和威压,倒像在逼席惜之吃毒药一般。
席惜之实在馋得受不了,张开嘴,就含住鱼肉,咀嚼了两下,觉得还不够,“还要。”
享受着来自安宏寒的服侍,某个小孩眯起了眼睛。这副神态与她还是小貂的时候,颇为相似,看得安宏寒内心晃悠。
众人看着陛下‘贤惠’的这一面,恨不得揉揉眼睛,瞧瞧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席惜之并没有想那么多,只顾着吃鱼,那酥嫩可口的凤金鳞鱼,早就虏获了某只动物的胃口。
“陛下,赵太傅到了。”林恩迈着步子走进来,后面跟着已暮暮垂老矣的赵太傅。
赵飞易一脸慌张,一路上想过许多对策,无非是怎么要逃脱自己的罪责。可是当他刚踏进盘龙殿,就看见向来对谁都冷着脸的陛下,竟然拿着筷子为那小孩喂食。
倘若这一幕传出去,恐怕没几个会相信。可是这样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
赵飞易愣了许久,直到安宏寒大叱一声:“见了朕不行礼,莫非赵太傅也把所学的诗书礼仪丢了?”
安宏寒这话带着明显的刁难,那一双犹如雄鹰般犀利的眼神,更是让人看了,就生胆怯。
赵飞易双膝跪地,四肢匍匐。“叩见陛下,刚才是微臣一时分神,求陛下饶恕。”
赵飞易在皇宫中教书多年,多少见识过大风大浪。第一次看就陛下如此宠爱一个孩子,除了惊讶之之余,全是担心害怕。
今日那小女孩离开的时候,赵飞易就知道自己捅娄子了!
瞧瞧刚才那一幕,陛下多么‘柔情似水’!能够让堂堂一代帝王亲自喂食,那样子的身份怎么会低?心中更加坚信这孩子肯定是陛下所出。
安宏寒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慌张,问道:“赵太傅可知朕找你,所为何事?”
席惜之吃完了整条凤金鳞鱼,左手又拿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当做饭后甜点。
手心是疼,不过席惜之并没有真正的生气。因为以前师傅常说,严师出高徒,黄荆棍下出好人。当年修仙的时候,席惜之偷懒的时候,师傅比这老头狠多了。
“微臣惶恐,不知陛下所指何事。”赵飞易装傻充愣。
席惜之暗中扯动安宏寒的衣服,“事情没那么严重,这样子的伤,养两日就好了。”
而且瞧赵太傅都一把年纪了,就算安宏寒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几年,还不如让对方好好过日子。
可是安宏寒却不这般想,不顾席惜之的劝说,冷冷斜眯起眼,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薄凉,“赵太傅,听说你今日教育了这孩子?”
哪儿是听说!仅仅是听说的话,安宏寒哪儿至于把人给叫来。
赵飞易心中大叹一声,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硬着头皮说:“微臣只是尽自己本分,教育了不听话的学生。”
这番话,说得倒有几分气节。
可是没有人会真正的站到他那边,瞧瞧席惜之手心的伤!若是轻微教训一下,那就罢了,可是那手心红得就跟火烧过似的。哪一个为人师表的太傅像他这幅模样?打起来,一点不手软。
林恩也看着心疼,心中大骂赵飞易人面兽心。
安宏寒拿起丝帕,为席惜之擦掉嘴边的糕点渣子,看也不看赵飞易,“赵太傅知道朕最忌讳什么吗?”
安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