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垠的海面上,花千声嘶力竭鬼哭狼嚎,一点一点的朝着这边移动,后方一个大浪卷过,翠绿瞬间被没了顶,只余一条滴答着水的帕子伸出海面零星一点。
浪头涌过,一个脑袋泼水而出,惊慌失措的朝着船上瞄啊瞄,求救声都带上了哭音:“救命啊,奴家好怕!”
冷夏托着下巴倚上船檐,悠然的挑了挑柳眉,看的津津有味。
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听见声音围了上来,笑眯眯的凑在甲板上,指着花姑娘嘻嘻哈哈看热闹。
闪电眼眸晶亮,挥舞着胳膊高喊一声:“花姑娘,加油!”
众人笑的前仰后合,齐喝:“花姑娘,加油!”
欢快的呐喊声回荡在楚海上空……
花千死死扒着浮木,委委屈屈的咬着唇,望着对面船檐上那几百个脑袋,听着齐刷刷的加油声,腮帮子气哼哼的鼓成个包子。
后方一个浪头再次袭来,花姑娘花容失色,嗷嗷大叫。
就这么没顶、出水、嗷嗷叫……
没顶、出水、嗷嗷叫……
花千终于手脚并用的狗刨着,游到了大船的近前,狭长的眸子里两行热泪“哗哗”涌出,气的都已经结巴了:“你们……你们……你们……”
“快救奴家啊!”一声破了音的嚎叫,直冲天际。
冷夏饶有兴致的赞叹了两声,啧啧啧,若非是在海里,他一定会跺个脚什么的。
“天朗气清,海中畅游,花姑娘当真是文人雅趣,失敬失敬。”冷夏一句风凉凉的话,直把花千说的脸色比衣服还要绿,才玉手一挥,悠然道:“还不请花姑娘上船坐坐。”
“是!”众人捂着肚子,轰然大笑。
一根麻绳从船上抛出,“咻”的一下,在花千的脖子上缠了两圈,麻绳绷紧,临空一抽!
半空中,那翠绿的身影张牙舞爪,嗷嗷大叫着被提溜了上来。
砰!
花姑娘呈“大”字形五体投地,湿嗒嗒的趴在甲板上。
脑袋缓缓动了动,他小心翼翼的掀起点眼皮,瞄着上面围的满满的笑眯眯的脑袋,眼珠刷刷转悠两圈,“砰”的一下,脑袋砸在甲板上。
装晕!
战北烈挑了挑剑眉,慢悠悠道:“唔,花姑娘晕了……”
“需要人工呼吸!”冷夏抱着手臂,在弑天中环视一圈,直把众人给惊的脸色一白,连连退后。
装晕中的花千,睫毛微微颤了颤,眯起一丁点缝隙,跟着瞅啊瞅,选啊选……
这个英武挺拔——战北烈。
这个机灵可爱——战北越。
这个魁梧健壮——池虎。
这个清秀可人——林青。
啊,还有远远走来的那个,清冷无双——慕二。
……
花千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妩媚的脸上飘上两朵红晕,哪个呢?哪个呢?到底会是哪个呢?
正在他为了众美男犹豫不决之时,只听冷夏凉飕飕的嗓音,轻飘飘道:“好像水仙姑娘的胞妹在船上做厨娘,和她真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想来花姑娘定然喜欢,叫什么来着……”
“蒜苗。”战北烈肃然接上:“去请蒜苗姑娘!”
虎背!
熊腰!
象腿!
女人!
花千一个高蹦起来,小心脏“噼里啪啦”碎成了渣,顶着张惨绿惨绿的脸,惊呼道:“奴家醒了!”
“醒了就好。”冷夏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唇角一勾,问道:“花姑娘,怎么会跑到楚海……唔,游泳?”
翠绿的袍子湿漉漉的贴着,纤瘦文弱的曲线毕露,腰间垂挂的艳红的缎带,变成了一柳一柳,脚上系着的一串铃铛,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挂在起了毛的绳子上,满头青丝狼狈的粘在脸上。
他狭长的眸子飞速眨巴着,羞涩的闪啊闪,半响回道:“奴家的船遇到了海匪,打不过他们只好带着手下跳船逃跑,在海上漂了两日,手下都不知道漂到哪去了……”
“哎呀!奴家的四小厮也不知安全没有……”花千一惊一乍的跳了跳,花容失色的四处瞄着:“非歌和阿宣来了没有?可不能让他们看到奴家这个样子。”
“放心,两人还在长安。”冷夏失笑,猜想他该是代表南韩来观礼的,原本他从韩到楚,走的不该是这条水域,若非在海上漂了两天,也碰不到他们。
花千原本大惊小怪的模样,在听见两人没来之后,瞬间萎靡了下来,鼓着腮帮子在一众弑天中扫了圈,闪着晶晶亮的眼眸,直看的众人腿肚子都打着转。
战北烈沉吟了片刻,问道:“海匪?”
看来他们的运气倒是不错,这一路上商船见过了几次,还曾经碰见过巡逻的官船,海匪却是没见到影子。
“你们不知道?”花千惊讶的凑上去,恨恨的跺着脚:“也是,原本这片海域还是很太平的,就在东楚先皇驾崩,东方润登基之前的这段时间,蹿出了不少的海匪,专门打劫经过的商船渔船,东楚上下都忙着登基事宜,根本也顾不上这事,百姓可遭了殃。”
冷夏唇角一勾,便是真的碰见也无妨,顺手让弑天解决了,也算为民除害。
她对闪电吩咐道:“带花姑娘去厢房换身衣服。”
瞄着可爱的闪电,花千连连点头,扭腰摆臀朝船舱里走去。
就在这时,远处一声汽笛鸣响。
花千顿住步子,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海面上一支船队朝着这边驶来,极快的速度下,雪色的浪花沿着船身翻滚着,最前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