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旭的脸色却在此时又白了几分,可是他又不能公然违抗皇帝的命令,只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躬身立在一旁。
白宗远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白子涵见白宗远眼中露出忧虑,他的心也跟着咯噔一跳。
江暖心在听闻独孤睿提出滴血验亲之时,不禁凝起黛眉冷冷看向独孤睿,恰好独孤睿也在看着她,可是此时的独孤睿眼中却再没了往日的那种温润,而是布满了阴厉与愤恨,江暖心眯了眯眸,眼神随即转开。
独孤睿见状,眉心不由拧得更紧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江暖心会一点也不在乎?她不是应该大惊失色才对的吗?
“暖暖?”此时,独孤澈也在看着江暖心,他目中露出一丝担忧,他有种预感,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绝对对江暖心不利!
“我没事!”江暖心神情依然清冷淡然,可是没有人能看得出,其实她心中也在紧张,她在想,如果事实真的如翠浓所说,那她该怎么办?
很快,有宫中御医进来,皇帝的亲信送来三碗清水,那御医取出一包药粉撒进去,为了证明这三碗水确实一模一样,他请求皇帝命人来试一试,立刻便有一对父女与两名太监自告奋勇上前割了手指。直到那对父女的两滴血渐渐相融,而那两名太监的血分隔开来,太监端着水去给皇帝看过了,那御医这才请江暖心与江旭上前。
御医先是在脸色异常难看的江旭指尖以针刺了一滴血,那血珠子缓缓沉入碗底。
接着,御医恭敬看向江暖心,“江大小姐!”
江暖心抿了抿唇,伸出手指,那御医小心在她指尖刺了一下,一颗殷红的血珠顿时凝结滚落于水中。
这一刹那,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都不敢眨动,只有独孤澈与洛天音在看到江暖心手指被刺破的时候,眼中流露出心疼神色。
江暖心也在看着那碗水,其实她曾经认为古代这种滴血验亲并不科学,可是后来她才明白,原来滴血验亲并不只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只是用一碗普通的水就行,刚刚那御医撒下去的药粉才是关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江暖心看着那两滴血就算碰在了一起,却死活不相融,反而慢慢分开之时,她顿时只觉脑中如有雷声轰鸣。
这一瞬,江旭的脸色陡地惨白如纸。
白宗远放在身侧的手也是蓦然握紧。
“皇上!不相融!”太监总管脸色古怪地端着水碗呈给皇帝过目。
全场寂静。
好半晌,皇帝才蹙着眉头,掀起眼帘看向江旭,“镇国公,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江旭只得硬着头皮跪倒在地,道,“皇上,微臣真不知道!”
皇帝也并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追究江旭,对男人来说,被戴了绿帽子,还帮别人养孩子,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这江旭如果当初知晓,又怎么会娶那白桦?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看向江旭的眼神都带了同情,而投向江暖心的眼光却带了考究和鄙夷,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在南越,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世上!
“江暖心,你还有何话说?”皇帝眯眼望向江暖心,面上神色阴晴难辨。
“臣女无话可说!”江暖心抿了嘴角,半晌方才苦笑一声,她还能说什么?虽然她并不喜欢江旭,但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江旭给了她生命,所以才会一再容忍,却不想,这个人竟然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而她的生父是谁,恐怕也只有逝去的白桦才知晓!
此时的江暖心只觉心乱如麻,即使重活两世,淡然如她,在突然得知自己是个生父不详的私生女之时,她也有些接受不了。
“暖暖!”独孤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握紧了江暖心的手,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今场中最高兴的,自然莫过于肖雅倩与江若雪二人了,两人看着江暖心难看的脸色,不由在心里得意地笑起来,江暖心,这才是开始呢,现在你身败名裂,接下来,还要叫你再也无脸见人!
“擎北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又看向白宗远。
“回禀皇上,臣——”白宗远刚要回话,冷不防竟被江暖心打断。
“皇上,这件事与擎北侯府无关,舅舅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白宗远心头一酸,他知道江暖心是不想擎北侯府也卷进这件事中,他看着江暖心坚持的小脸,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纵横沙场英气勃发的白桦。
“皇上,既然已证明江暖心并非镇国公亲生女,如此来历不明之人,定然配不上皇家,请皇上下旨废除燕王与江暖心婚约!”有御史站出来慷慨陈词。
独孤澈闻言当即大怒,“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给我滚!”
“燕王!”皇帝沉声喝道。
“父皇,不管江暖心是什么身份,儿臣今生非她不娶!”独孤澈迎上皇帝威严的眼神,他一直紧握江暖心的手,冰眸里写满了坚持与执着。
“五皇弟,你竟然为了这样一个身世不明的女人与父皇争吵,你还将父皇放在眼里吗?”独孤睿忽然站起,声声直指独孤澈不敬皇帝,“况且——”
独孤睿又看了眼江暖心,他眼底倏地浮起冷笑,“你若娶了一个贱民,势必会紊乱皇室宗族的血统!”
果然,皇帝的眉心再次蹙紧,众人一时都不敢出声。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独孤澈咬了咬牙,剑眉一竖,冰眸中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