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容忆醒来时,傅乘风已不在身旁。房门紧闭,桌上放着早餐,茶杯下压着一张字条。
“桌上有食物和水,外面很危险,不要乱跑。
——乘风留。”
容忆猛翻白眼,她当然知道桌上有食物和水,那不明摆着吗?至于外面很危险不要乱跑,他以为她会听?
废话,全是废话。
这家伙到底会不会留字条?
字条应该包括的最主要的内容是——他去那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是不告而别那就另当别论。
留这样一张字条,还不如不留。
容忆暴躁地将字条揉成一团,抬手想扔出窗外,手却停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最后将字条重新铺平,整齐的折好放进荷包中。
梳妆完毕,容忆简单的用完早餐,便大摇大摆地出门了。
去哪里呢?
容忆站在门前望着眼前的三条路思索了片刻,最后决定去青楼。从云四娘那儿打听消息,快速又准确,还不要钱,多省事儿。容忆再次感谢母后大人给她在江湖打下了好基础。
当容忆慢悠悠来到云四娘所经营地青楼时,却发现官差正在贴封条。
“官爷,这青楼犯了什么事儿,怎么被查封了?”容忆问其中一个官差。
官差看也没看容忆一眼,一面贴封条一面答道:“这家青楼窝藏朝廷钦犯。”
“窝藏哪个朝廷钦犯?”容忆不解地问。
“城门口有告示,你自己去看。”官差的语气中带上了点儿不耐烦。
容忆连忙道:“好,我自己去看。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问,这家青楼的老鸨被抓进大牢了吗?”
“老鸨连夜卷铺盖逃走了,朝廷正在缉拿中。”
容忆闻言道一声谢之后,便朝城门口走去。城门口非常拥挤,每一个进出城的人都要被搜身,出城的队伍一直排到了城中心。城墙边围着很多人,容忆估摸着告示就贴在那里,连忙凑过去,充分发挥身材瘦小的优势,在人群的夹缝中艰难穿梭,很快来到最里面。
容忆先瞟一眼告示上被通缉的人像,觉得有几分眼熟,再仔细阅读告示上的内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犯容忆犯下杀人大罪,特此悬一百两白银……什么?!”容忆大叫一声,道:“有没有搞错啊?!被通缉的人居然是我?!还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写这告示的人见过皇帝吗?这告示上的玉玺是真的吗?通缉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把我画得那么丑!那么丑也就算了,竟然只悬赏一百两!我只值一百两吗?!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不,是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容忆的这番话说得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围观群众则听得惊心动魄。
现场静默数秒之后,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高呼:“钦犯在这里,钦犯在这里!”
容忆连忙后退,直到紧贴城墙退无可退,才威胁道:“你们不要乱来,我是朝廷钦犯,值一百两白银,打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众人闻言果然停下了攻击的脚步,面面相觑,心中有志一同的出现一个想法:这姑娘是傻子吧。
与此同时,容忆心中也出现了一个想法:原来群殴之所以看起来赏心悦目,是因为被殴打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容忆见过无数大场面,观看的群殴事件也不少,但身处群殴的中心地带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十分糟糕。
她容忆竟有被通缉被群殴的一天,真是兄长无良老天无眼啊!
容忆不用想也知道兄长坐在龙椅上给这份通缉令盖玺印时是什么心情,他一定高兴坏了!
爹娘让她裸奔到江湖已经很惨了,皇兄居然还和她开这种玩笑。
哎,可怜生在帝王家。
容忆的自怨自艾还未结束,人群已被官差遣散。
“你是钦犯容忆?”官差拿着手铐问。
容忆抬头,道:“我是容忆,不是钦犯。”
官差看一眼告示上的画像,皱了皱眉,对身旁的同僚嘀咕道:“会不会是同名同姓?我看这姑娘与画像上的人长得不大像。”
“对对对,就是同名同姓。您看我多有善良淳朴的气质,完全不像杀人犯。”容忆急忙顺杆往上爬。刚才激动过度自爆身份已是错,现在得把话给圆回来。
被问的那位官差打量容忆一番,道:“管她是不是,先抓回去再说。”
容忆目瞪口呆,现在的官差都是这么办事儿的?皇兄这个皇帝当得真是太失败了!为了救万千百姓于水火,她决定杀回京城取而代之。不知道爹娘会不会支持……
容忆天马行空的短短数秒间,手上已多了一个手铐。
容忆认命地叹一口气,心道:坐牢就坐牢,权当是微服私访,看看地方府衙的牢房符不符合标准。
很快,容忆微服私访的结果出来了,她不知道地方府衙的牢房是否符合朝廷标准,因为她压根不知道朝廷的标准是什么。但是,如果这就是朝廷标准的话,等她当皇帝后为百姓办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标准,提高牢房的硬件设施。
囚犯也是人。作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让他们住这种阴暗潮湿完全没法住人的地方,真是太不应该了。
容忆打量自己的‘新居’许久,第九次确认这儿没有一处可以用来当床之后,决定主动出击为自己谋福利。
容忆趴在铁栏上冲门外大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无人理会。
容忆挫败地嘟起嘴,过了一会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