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你身上现在就有生半夏。你慌什么?”华霜反问小刘氏。
小刘氏猛地摇头,却不敢再轻易开口,生怕让华霜揪住什么漏洞。
留一手斜着看了华霜一眼,不屑道:“你不用在那里一惊一乍的,分明就是无中生有。我才不信世间有谁的鼻子那么灵呢。”
华霜扬眉反驳:“你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就比如上次的大头瘟,我治得了,而你却治不了。”
清脆的声音透着一种淡淡的骄傲自豪,直接将留一手打击的面红耳赤。
“药抓来了。”苏晨迈着大步,行动如风一般的走了进来。
华霜接过药包,将其打开,凑近细闻。果然,同样的几味药,可是新抓来的这一包就没有那么强烈的辛苦味。
“陈大人,请您对比,这药罐里的药渣明显要比新抓来的药包中的药材要辛辣的多!”
苏晨将药罐和药包一起递到陈大人的案上。
陈大人凑近细闻,果然,药渣中的辛辣味道要明显一些。
华霜又抵械陌胂奶舫隼矗让陈大人细闻,道:“这就是半夏,那药渣中,就是这个半夏的味道太浓了。”
陈大人闻过之后,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留一手:“这做不得准。殊不知,这个药罐子熬了那么多次的药,里面残余的药味自然要浓烈一些。”
华霜:“药罐的确会吸附一些药汤的味道,可是这里的药材有好几味,为什么独独半夏的味道那么浓呢?”
“你这根本就是牵强附会。”留一手冷哼。
华霜又道:“半夏能行水湿,降逆气,而善祛脾胃湿痰。可是懂得医理的人都知道,未经炮制的生半夏毒性极强,如误食的话,会引起口舌咽喉痒痛麻木,声音嘶哑,言语不清,流涎,味觉消失,恶心呕吐,胸闷,腹痛腹泻严重者可出现喉头痉挛,呼吸困难,四肢麻痹,更甚者,可因呼吸麻痹而死亡。”
孩子的母亲听了,脸色大变,她将怀中的孩子搂的紧紧的,忍不住放声大哭!
“而炮制过的半夏毒性减弱,方可直接入药。可是生半夏与炮制过的半夏味道上还是有些许差别的。这一点我能够分辨的出来。小刘氏,你身上生半夏的味道是骗不了人的,那根本不是这个方剂中应有的味道。到了现在,你还想抵赖吗?”华霜说完,眼神如刀一般的看向小刘氏。
小刘氏双手撑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
孩子的母亲张刘氏终于忍不住了。她把孩子放到一边,冲上去一把扯下小刘氏的玮帽,而后重重的巴掌扇在小刘氏的脸上:“贱人!!!你为何要害我的彬儿?!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就好了!”
小刘氏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白嫩的脸上诚惶诚恐。她捂着脸,惊慌失措的哭着:“姐姐,姐姐我没有!”
说完,小刘氏又求救一般的看向了张二德。
张二德受不住那哀怨凄婉的眼神,忙着过去拦张刘氏:“夫人!夫人冷静!这是在公堂上呢。”
啪——
张刘氏反手一个巴掌抽在张二德的脸上,哭喊着骂道:“冷静个屁!张二德,你这个混账东西!老娘今日跟你拼了!”一想到那生半夏的毒性如此之强,她的彬儿几乎是在鬼门关上走了几圈,她的情绪和理智就彻底的崩溃了!
张二德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夫人:“你疯了吗?!这是在公堂上!你敢打我?不怕我休了你吗?”
“你休啊!休了我,你正好把这个小贱人迎进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那点儿龌龊事!本来我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个贱人竟然害到我彬儿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张二德,我真是瞎了眼了,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维护这个贱人!本来我还不敢相信,你们一个是我相公,一个是我妹妹,可是你们居然连着手来害我的孩子!张二德,那也是你的儿子啊,你的良心当真让狗吃了吗!”张刘氏不管不顾的吼了出来。而后绝望狠厉的看向小刘氏。
“贱人!你竟然恬不知耻的勾引自己的姐夫?本来我还以为是张二德这个混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以为你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个,所以处处体谅你,怜惜你,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掉过头来就对彬儿下黑手!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张刘氏说着,冲上去撕扯小刘氏的头发。
小刘氏闪躲不及,脸上狠狠的被挠了道血印,头发也被扯掉了一绺。
“姐姐,好姐姐!真的不是我,你冤枉我了!我和姐夫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小刘氏皱着皱着眉头,楚楚可怜的呼喊着。在场的男人们都觉得心生怜惜,在场的女人们都觉得实属活该,这种心如蛇蝎的狐媚子就应该抓花她的脸。
按理说,有人咆哮公堂,陈大人应该出言呵止。可是此刻,陈大人偏偏高坐堂上,开始袖手旁观。
他非贪官,非清官,更非昏官。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疑点重重。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证据都不充足。所以,想要得知事情的真相,最好还是让他们窝里反,自己揭发自己,那他就可以旁观者清了。
当然,此刻他的心里也有了大致的判断。毕竟,药渣中那根棉线虽然细小,且不易察觉,但是对于向来谨慎入微,断案无数的他来说,这个细微的证据,足以说明许多事情。
此刻,张刘氏扯着小刘氏的头发,手里的巴掌一下又一下的落到了小刘氏脸上:“贱人!你到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