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站在堂上笑吟吟地喊道:“新人到,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心中虔诚朝着夜空长长一拜,几乎同时地在想:谢天谢地,他们重生又相遇。
此生与卿绝不负此生。
“二拜高堂。”
李朝朝在喜帕下挑挑眉,如果有高堂在上首,就应该是忠义公了。
蓝翎羽拉着李朝朝的手一起行礼。
果然,云锋的声音传来。
“好!好……哈哈哈……”
“夫妻对拜!”
两人彼此盈盈相拜。
“礼成,送入洞房!”
蓝翎羽喜上眉梢,抱着李朝朝就往外走,云锋在后面啐了声:“瞧把她急得!”
屋子里其他人都低低地笑着,李朝朝也听到云锋的打趣,蓝翎羽扬眉道:“今晚舅父就陪着他们吃好喝好吧。”
李朝朝没想到还有人来喝喜酒,不过从今夜的里里外外,丫鬟和喜婆,云锋的到来,还有酒席的准备,一看就是蓝翎羽事先准备好的。
难怪他小半个月都没找他,想必就在忙乎这事呢!
蓝翎羽在她耳旁笑了笑:“我让陈凡领着他的人都在前面喝酒,大婚自然要热闹的。”
李朝朝笑而不语,管它头婚还是二婚,她现在都要发昏了!
她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娇笑道:“夫君,良辰美景啊。”
“哈哈哈……”
蓝翎羽大笑着抱着李朝朝一脚踹开卧房的门,温柔地把她放在床榻上,“等我接了这红盖头,我们就吹灯拔蜡!”
他话音一落,就从床边拿起准备好的长秤杆拿在手里,喃喃道:“朝朝,我的妻……”
秤杆挑着喜帕的一角缓缓掀开,有人忽然道:“哦呀,洞房呐?我们也来热闹热闹。卜白,你还没闹过洞房呢吧。”
蓝翎羽的手又忽然落下,一回头就看到慕雪衣那张欠扁的脸,目光立即阴沉得可怕,“怎么这么不巧?”
“巧,巧得很呐。”慕雪衣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有多讨厌,多碍眼,“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正是巧合之下才能遇上两位的大喜事,既然路过哪有不参合一脚……哦不,我是说哪有不闹洞房的道理。闹洞房才喜庆。”
“你来闹事?”蓝翎羽的脸冷得可以掉冰渣,毫无理由地戳穿慕雪衣那张假脸。
慕雪衣矫正道:“是闹洞房。”
蓝翎羽拿着秤杆抽了抽手,“你想怎么闹?”
现在就决一死战吧,对付慕雪衣这种人和对付倪氏不一样,男人之间的战争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慕雪衣垂着眼帘看他手中的秤杆,根本不当回事,蔡卜白立即跳出来圆场,“其实我们就是来讨一杯喜酒罢了,蓝世子大喜的日子我们怎敢多加叨扰,只是这喜酒总不至于不让我们喝吧?”
“我要和五姑娘喝。”
慕雪衣面不改色地迎着蓝翎羽阴沉的目光,笑着走到桌边把合卺酒倒在两个小酒盅里,一手一只端着走到床榻前,“五姑娘真是好久不见了,今日你大喜,我就敬你一杯酒,路上好走。”
李朝朝挑眉,骂了句尼玛。
躲过了倪氏,却被慕雪衣给戴着个正着。
打她夫君的脸是吧?
李朝朝笑了笑,“这位公子,妾身并不是什么五姑娘,而是……蓝李氏。”
蓝翎羽的心忽然就被这三个字顺舒坦了。
李朝朝从来不玩阴的,只来损的。
等下有慕雪衣被抽脸的时候。
蓝翎羽很乖觉地不说话,等着看好戏。
慕雪衣几不可见地挑挑眉,呵呵一个半声,“蓝李氏?怎么晚上和世子爷俩拜堂?晚上拜堂可是二婚。”
“哦,我们就是二婚啊。”
李朝朝很不以为意。
算起来她和蓝翎羽是二婚不错,但慕雪衣只以为她的意思是算上武乡侯府的那次,是结了两次婚。
慕雪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喜帕,觉得这红,满屋的红烛光分外刺眼,“既然你都不介意晚上成婚,那我这杯敬酒你也不介意吧?”
慕雪衣还记得曾几何时李朝朝说:她不吃敬酒,只吃罚酒?
李朝朝顿了顿,忽然仰起头乖巧地冲着身边的人福了福身,哪怕没看到她此时的表情,在场的人也能感觉到她的温柔。
“夫君,妾身能否和陌生人饮酒?”
“既然是靖王世子敬的岂有推辞的道理。”蓝翎羽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李朝朝笑着挑眉,不推辞,可也没让她喝啊。
慕雪衣把酒伸出去,蓝翎羽先一步端过来,然后递给李朝朝。
一个手指头都不让这家伙碰到!
慕雪衣心里鄙视蓝翎羽,看着李朝朝道:“那我敬你。”
李朝朝不动,慕雪衣又道:“先干为敬。”
火辣的酒顺着喉咙而下,他竟觉得是苦的。
她的合卺酒,新郎却不是他。
李朝朝笑了笑,“世子敬我,我无以为报,以此酒敬天和地!”
手指一偏,尽数洒在地上。
慕雪衣的觉得眼睛都是火辣辣的,这个女人和酒一样,够辣,够狠,够毒。
李朝朝就好像一坛百年的老酒,没错……就有百年那么久。
起初只是觉得难得的美酒不品就没有了,可是品过之后才发现其中的奥妙,香醇辛辣又馥郁芬芳,慢慢地就醉了,让人醒不来又不愿意醒,回味无穷。
蔡卜白发现慕雪衣的脸色不对,忽然低低地喊了声,“世子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