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你把他转手送人最好了,只可惜六十两银子打了水漂。”
“我现在累了怎么办,二表哥,你抱我回客栈吧!”阮珠凝目瞧着他,要是云世一在身边还用她吱声,担心她怀孕辛苦,早就抱起来走了。
“媳妇,抱着让人看到笑话,我背着你走吧!”云世伟挠挠头发,感到为难。
“你脑子还真有问题,算了,我自己走。”
她如今的肚子不小,被他在背着哪能舒服得了?她刚走了几步,腰身被云世伟揽住,身子悬空,被横抱在怀里。
“媳妇,你别生气,我胡说的。”
“生气当然有一点,不过二表哥,我觉得你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阮珠发软的双腿得到休息,好了许多:“告诉你,可要好好讨我欢喜,不然哪天我瞧你不顺眼了,就会写了一封休书递给你。”
云世伟心眼儿实,眼睛有点濡湿:“媳妇,我一定听话,你不要嫌弃我。”
她伸出指头敲着他的脑门,像教训人似的:“要我不嫌弃你,不是看我怎么做,重要是看你怎么做,像我刚才的吩咐你不肯执行你说我会开心吗?”
“媳妇我错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云世伟抱着阮珠大踏步子朝客栈走去,对沿途百姓们的投过来的眼光连理也不理。
从县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几天的时间,就聚集了上万反贼,凡是加入者皆染红了眉毛,故称赤眉军。
贼军首领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有力气,会武功,早年随商队走南闯北,有些见识。以县城为根据地向外扩张,专门拿大户人家开刀,抢了粮食,分给平民,用来收买人心,饥民得了好处,一心的拥戴他。
猫耳镇离县城只有五六里地,这么近距离自是赤眉军的占领目标,况且猫耳镇是南部的疆域,朝廷派了不少军队驻守,始终是对赤眉军的威胁。
双方队伍在镇东面一块平坦的地势上对峙起来,战事一触即发。
各种防御工事,后勤补给也对紧张起来,抓壮丁,征兵,越加紧迫。
阮珠从市集回来后,听一楼住宿的女客人哭诉,白天一伙官兵来到客栈,她的两个侧夫被征了壮丁。
其他客人也在征召的范围,因为交钱便解去了劳役,但那位女客人却出不起赎老公回来的钱。
傍晚,客栈的住客都聚在一楼的大厅里,老板一家提出来外出避难,请大伙把账都结了,客栈要关门大吉。
客人们面面相视,他们大都是外地来南疆生意人,该走的早就走了,没走的还等着收账,总不能两手空空离开,但是眼见匪乱越演越烈,出去收账也越发难了。
云世伟是个爱热闹的,一直跟大伙侃侃而谈的没完。
阮珠听得没劲,独自朝二楼走去,在楼道里碰到吕飘香,他静静站在那里,清新的气质如一副水墨画,发黑如墨,眼如碧漆,修长的身材衬托了一袭青衫,庄重不失高雅。
他眼里露出笑意,抱抱拳算是见礼,阮珠也福福身。
“在下得到了一个消息,猫耳镇驻守军队的长官打算修建一个范围五里地的城墙,抓壮丁、征兵恐怕会变得更为严酷,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尽快离开镇子吧。”
猫耳镇是个镇子,没有城墙,要抵御贼兵势必建筑一道防御的城墙,工程紧急,需要大量工人,才到处抓青壮年男子。
阮珠落落大方:“这几天该采办的货物也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会离开。”
他摇摇头:“不要等到明天,今天夜里就走,走水路,陆路道口都有士兵驻守,专门抓青壮年男子。”
阮的眼神有点忧郁,她身怀六甲,旅途颠簸,必定难以承受,如果身旁的几个男人再被抓走,将如何以对?
“你不用担心……”吕飘香的声音转低,眸子直视她,目光坚定:“我会不离不弃。”
阮珠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望着他,有着不解,疑惑,他们相见的时间不多,虽然这段时间在客栈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她尽量回避,他对她的心思何时深到不离不弃了?
“我说过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我不介意名份的东西。”他的声音人是低低的,但字字清晰,宛如碧空的云朵,让人心灵澄澈,毫无尘垢。
“吕公子,你看我如今的样子,那里值得你惦记?”再漂亮的女人到了怀孕的期间恐怕也不具备吸引力:“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是另外的一个我,我前世遗失的半个灵魂,我会嫌弃我自己吗?”
这是什么论调?阮珠咧嘴笑了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很清爽,看着心里舒坦,这就是你的魅力之处,最吸引我的地方。”
身后传来楼梯咚咚的声响,是云世伟。
“我该会房间了,你提议很好,我回去跟大伙说一声,议好了就去找船。”
“我雇了一条船,挺大的,便是装下你所有的货物也有剩余,就停在北郊码头上,现在那里还没有官兵守卫,但过几天就难说了。”
子夜将近,阮珠在云世伟的扶持下上了备在客栈门前的一辆马车,暖春暖情上了后面的一辆,为了掩人耳目,云家原本的红木车厢外表被破旧的粗布包裹了一层,从外表看很像普通百姓人家的车辆。
来猫耳镇的时候是云世一带她来的,如今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身边还有云世伟和佣人们,但她感到了些许凄凉。
吕飘香骑着马在前面带路,二辆车在后面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