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扉蹙眉,冷眼看着花轿里不肯接红绸依旧晃荡着坐在坐位上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将手里的红绸用力的怼到花轿里的人手里,随即转身,面对众人时又是一张笑的美艳绝伦的俊颜。
花嬷嬷快速的上前,伸手将苏玲玉扶了起来,任由苏玲玉将整个身子瘫软的倚在自己身上,仰头看着喜气洋洋的五皇子府的漆红大门,只要入了这道门,一切便成定局!
花嬷嬷一只手扶着苏玲玉的臂弯,一只手直接横揽着苏玲玉的腰,几乎是半抱着苏玲玉上的五皇子府的台阶,周围的人都看出了不对,唯有段寒扉牵着红绸仰头走在前头,连头都懒得回。
童茵觉得不对,踉跄着冲上来,扶着苏玲玉另一侧,担忧的问道:“郡主--,怎么了?”
苏玲玉头涨的似要炸开,喉咙翻滚欲呕,全身因突冷突热的而战栗,大红的盖头因汗水而贴服在额头上,唯有手中仍死死的拽着红绸。
花嬷嬷抱着苏玲玉上台阶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视线也尽可能的躲着童茵的询问。
跨门槛时,花嬷嬷用膝盖顶住苏玲玉的腿,脚面塞在苏玲玉的脚底,用左腿托着苏玲玉右腿,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抬着苏玲玉的一只腿入了门内,而苏玲玉的另一只脚却全然没有力气抬起,脚面都是瘫软的斜拖在地上。
显然,苏玲玉并没有全然失去意志,头向花嬷嬷的方向努力着,企图借着重力的前移将另一只腿拖进门,然而那门槛高过苏玲玉的膝盖,无力的拖动全然都是徒劳的。
花嬷嬷气喘嘘嘘了的转头,冲站在苏玲玉另一侧的童茵低声命令道:“帮郡主跨过门槛!”
童茵仰头,有些吃惊的看着花嬷嬷此刻额头的汗水、脸上的紧张、眼神里的焦急和犀利,直觉事情有什么不对,童茵视线一转,不高的身材加之仰头的角度,正巧能看见苏玲玉那没带面纱的下巴和下颚处的一颗黑痣。
“苏玲玉!”童茵诧异的低呼!
段寒扉随即转过头,疑惑的视线自倚在花嬷嬷身上的红色身影上缓缓的滑到童茵脸上:“你说什么呢?”
童茵苍白的小脸上满是诧异和担忧,不由仰头看向面色恼怒的花嬷嬷:“郡主呢?郡主哪去了?!”
周围的一切,似乎一下子都因为童茵的问话而静止了!
贺礼的官员们,都因段寒扉诧异的驻足回身而停下了赞贺声,纷纷顺着段寒扉的视线转向靠在嬷嬷身上的新娘,原有的偷然打量,更是肆无忌惮的落在了苏玲玉身上。
在童茵伸手要拉下苏玲玉盖头的同时,花嬷嬷伸手死命的搂住苏玲玉的头,将那几乎被汗水浸湿的红盖头牢牢的扣在苏玲玉脸上。
“童茵--,你不懂郡主的意思!”花嬷嬷冲童茵怒喝!这个时候,只能用这个迷惑一下童茵了!无论如何也得让苏玲玉入了五皇子府。
童茵一愣,虽知道这个新娘不是苏紫衣,也知道苏紫衣原定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自家郡主根本就不想嫁给五皇子,如果今天苏玲玉进了门做了正妻,那五皇子就再也别想娶身为郡主的苏紫衣了,自家郡主是不可能做侧妃的。
花嬷嬷看出了童茵的犹豫,紧忙低声道:“郡主保证安全!”
童茵拧了拧眉,抬脚,将苏玲玉的另一只脚一挑甩进了门,随即转身就走,心里的那股焦急和担忧,让童茵不知哪来的一股劲,竟拖着重伤的身子两三步下了台阶。
如果苏玲玉在这里,那郡主很有可能就在六皇子府里!童茵带着这个怀疑,直奔不远处的六皇子府。
花嬷嬷看着童茵跌跌撞撞往六皇子府而去的身影,心中顿时焦急万分,如果爷和郡主还未拜堂,童茵回去便会直接露了馅,郡主的脾气,如果半途知道了真相,成礼肯定是别想了,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怎么回事?!”段寒扉凝眉走了过来,冷冷的瞪着这个丑人多作怪的郡主,连她身边的仆人都有种让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厌恶感。
“五皇子!”花嬷嬷语调有些焦急的扶着苏玲玉向段寒扉施了个礼:“这进了五皇子府,就是五皇子的人了!”花嬷嬷说完,将倚在自己身上的苏玲玉往段寒扉怀里一送,也不管五皇子接没接着转身便跨过门槛,向童茵追去。
花嬷嬷几乎是一蹦两个格的冲下台阶,如果六爷和茹婉郡主那边能成了礼,这边成不成礼都无关紧要的,当务之急是确保六爷那边婚礼的顺利进行,只要入了洞房,就不信五皇子能到洞房里抢人。
花嬷嬷一改之前的干练和沉稳,此刻拼了老命的跑着,在六皇子迎亲队伍前,一把抱住了童茵就如吸上了磁铁一般,死命的抱住不放了!
而段寒扉在花嬷嬷将‘苏紫衣’推向自己时,直接侧身让过倒向自己的鲜红色身影,任由着那身影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随即厌恶的拍了拍被她碰到的衣角,面对周围官员的诧异时,眉头紧了紧,讪讪然道:“未成礼前碰到,总是不吉利的!”
段寒扉随即低头,看着趴在地上,倒的极为狼狈的‘苏紫衣’,眼里的厌恶如疯长的野草,恨不得在下一刻,在那开始抽搐的鲜红身形上狠狠的踹上几脚。
周围的官员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先别说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单就新郎官都不去碰的新娘子,谁能上前去扶,只能任由那新娘子倒在地上抽搐着。
段寒扉转头怒视着远去的花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