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在意吗?孤寂寥寥,藏在笑影之下,阿雅小时候对自己的生活有一个规划和幻想的,如今的一切,是她所喜所盼吗?
没想到某日,大小姐就来了,难为还记得她。
阿雅真是高兴,不过,也有些意外。
大小姐身后跟了个小尾巴。
阿雅从楼上欣悦跑下来,渐渐顿住脚步,可不就是去年害她被张家人带走挨了一巴掌和委屈唾骂的张梓铭。
是他的儿子。
阿雅微微怔住,去年第一次见面,她并不知道张梓铭的身份。
如今,她作为席城身边的女人,再看席家这位眉宇傲然的小少爷,心中感觉复杂。
小家伙在席子琳身边很是乖觉,被席子琳一路嫌弃进来,闷声不吭,长高了一些,小西装笔挺,干干净净,神色却不屈不饶。
他用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阿雅,一进来就看着。
阿雅摸不明白什么意思,只好看向大小姐。
“跟屁虫!”席子琳嗤一声,搁沙发上坐下,大声嚷嚷阿嫂沏茶,对着走过来的阿雅说,“知道我来你这,非要跟过来,估计是张韵玲那个母老虎平时看得太严,喂!张梓铭,你跟姑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你爸的女人了?”
“姑婆你嘴巴不干净。”
“你他妈给我过来!说了是姑姑,你再喊姑婆,削你!”
阿雅见大小姐站了起来,又凶又冰冷,小家伙明显缩了缩,她此时也没法计较前嫌,挡了挡。
张梓铭顺手抓住阿雅的裤脚。
阿雅也冷落,微微朝前,撇开了。
张梓铭六岁了,这种家庭出生的就算智商不高,情商也该被逼得高,哪能不明白呢。
去年他生病那晚躺在床上,依稀知道这个女人被外公抓过来了,又打又骂的,他贵为少爷,平时也见妈咪为了他责难女仆,他看习惯了不觉得难受,不过,却偏偏有些惦记这个女人,也有些愧疚,还有……
阿雅进厨房,给大小姐添茶。
冷不丁身后跟来一个小尾巴。
阿雅没理他,趋利避害,吃一堑长一智。
她添了水转身,张梓铭快到门的中央高度,脑袋扬起,眼睛水汪汪又有些小威严地望着阿雅。
“?”阿雅没做声,表情发问,淡淡的。
之间这家伙抬起一只小手,对着旁边的冰箱就拍了拍。
阿雅眼睛一转,哪能不明白?
四目相对,慢慢地,她嘴角忍住,不做声。
张梓铭就急了,怎么不明白呢,又拍了一下,这里面有做杨枝甘露的芒果西柚,水果都放冰箱里的,这个他知道!
但他不好意思说,想吃,没脸说。
阿雅只好蹲下来,对这么个澄澈又有点少爷脾气的小孩子,她计较什么呢。
“小少爷,你乖,你吃不得那个,上次生病了难受你还记得吗?”
小孩子哪知道利害,小手过来,捏了捏阿雅的一根手指。
阿雅的心软了半截,只针对张梓铭,至于他是张韵玲与席城所生,张韵玲又是怎样厉害的一个女人,阿雅暂时不想这些。
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真的,你不能吃,我可以给你做别的,但不过得你姑姑准许你才能吃。”
张梓铭的嘴弯了起来,“谢谢,还有……sorry。”
有点害羞,倒是被教育得懂礼貌。
“你叫什么名字?”
“阿雅。”
“哦,阿雅……”小家伙呢喃着,踮着脚趴在流理台,专注地看阿雅切水果。
不是说男孩子的眉宇像父亲吗,他的眉毛是纯正黑色,跟席城的深褐色不太一样,也许是像张韵玲,张韵玲什么样子,阿雅不太记得了。
阿雅观察他,觉得生长在这样家庭的孩子,有种说不出的淡淡孤单呢。
那天下午到晚上,席城都没来。
阿雅自由自在地招待着,客厅里大小姐咋咋呼呼跟她说起许多,张梓铭插不上嘴,阿雅偷偷微笑。
日落斜阳,欢快的时光过得格外快,送他们走时,阿雅分外舍不得大小姐,舍不得这一下午的热闹。
“豆芽菜,过来。”洋楼门前,席子琳眨眨眼。
阿雅走过去就被她胳膊摁住,大小姐贴过来,眯眼笑问了一句:“怎样,现在对我大哥,不单单只有惧怕了吧?”
阿雅低头,脸热。
“我回来就听阿威说了一天一夜,大哥他转性了啊。喂,有没有被他迷倒,爱上他?”
席子琳眯眼瞧着阿雅清丽的容颜,细眉中心那点愁绪,她一下午都看着,这丫头,年纪小小,心事重重?
席子琳也只得叮嘱:“既然跟了我哥,就踏心实意跟着,第一个男人,很难不爱上的,哈哈是不是豆芽菜?”
大小姐笑着走了,阿雅却在原地站了很久,车声都小了,她还在怔忪里,从来没人问过她,所以,她一直也不问自己,是回避是戒心还是无奈?都有吧,‘爱席城’这三个字,需要抽筋剥骨,剜心剃肉,是为天地难容,太大的代价,她背负不了七十二宗人间罪责,背负不了……
心脏跳的她疼,她蹲下来死死捂住,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埋进灵魂深处。
……**……
四月,淅沥沥下一些小雨,彼时,台风还没来。
阿雅终于接到陈向学的通知,定好了时间,地点,阿雅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