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璟信剑眉微皱,不再理会一旁的老王爷,又一次审视起堂下跪着的谢之兰和司马术,心中暗作计较,纵然是司马术已然认罪,再加上那几个被关押的大夫和百姓的指正,谢之兰一干罪行确认无错,但是沒有物证,还有一个皇叔再次,是摆明了要护短,如此,要想定谢之兰的罪恐怕也非易事,可如此拖着也不是办法…
“本王可素來是听人说道,二皇子的为人啊是雷厉风行,可今日一见,莫非是谣传不成,这些个作伪证的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愈加之辞,聪慧如殿下,不可能分辨不出來那些人的一面之辞,所以,依本王只见,速将谢知府放了,官复原职,而那些伪证人则重重责罚以儆效尤!”飒王爷别有深意地望向狼狈地趴在地上的谢之兰,慢条斯理道。
“哼,皇叔只道司马术等人所言为一面之辞,那又如何证明皇叔和谢之兰所言不是一面之辞,!”古璟信威严道:“朝堂之上,本皇子不认人,只认理,而且,按璟兰律法,无皇上亲自下旨任命旁听,钦差审案无需设此席位,本皇子是敬重皇叔,才不得以破例,万望皇叔知晓分寸才是!”
“你…”飒王爷闻听此言,险些被茶水烫着了舌头:“二殿下,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本王爷为老不尊,!”
“侄儿沒有…”
“这可是王爷自己说的,殿下怎么会那样想呢?”
古璟信刚想反驳,却见堂外百姓自觉分开一条道,一袭白色的倩影飘然而入,他的嘴角不觉勾起,心中的阴郁仿佛瞬间被抹去了:“羽儿…”刚想起身去迎她,转念一想,脸色又阴沉下來,眼神凶狠地盯着紧随沐羽其后的青竹……我是怎么吩咐你的,,看來你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青竹一早看出殿下的脸色不对,忙低下头,冒着冷汗。
“放肆,!”飒王爷怒喝一声,抬眼便见沐羽娉婷而入,咽了咽口水道:“你,,你是…”
“沐羽见过飒王爷!”沐羽巧笑着作揖道,那飒王爷不禁看的痴了,古璟信见状,更要发作,那跪着的司马术便先大喊“冤枉”:“沐小姐,沐小姐,救救老朽啊!,求您救救老朽啊!!”
“司马先生,沐羽答应过您的,沐羽定会做到!”沐羽向司马术微微颔首。
“來人,赐坐!”古璟信担心又责怪地看向沐羽,却不便起身去扶住她。
沐羽自是看出古璟信眼中的不满,她淡淡一笑,刚要解释,却被飒王爷抢了先:“二皇子,这是公堂,一介女流公然至此,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王爷…”沐羽正要辩驳,古璟信便毫不留情地沉声道:“皇叔此言差矣,既然皇叔知道此乃公堂,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公堂,,更无端端辱我皇妃,,且不说皇妃至此乃不得已为之,实乃本皇子有要事重托,且不说此,晚辈还想请问王爷,要说抛头露面,擅闯朝堂,惹是生非的人王爷恐怕最为熟悉,怎么王爷也喜欢州官放火不成,!”
“你!”飒王爷一双小眼喷火,恨不能将古璟信瞬间化为灰烬:“你们给我等着,,本王早晚要将你们通通收拾了!”
这边飒王爷咬牙切齿地小声念着,那边古璟信死啊好不以为意,他看向沐羽的眼神中满是关切,沐羽随即示意青竹将东西呈上,一双大眼睛中掩饰不去的忧虑之色,正色道:“殿下,这便是您要找的东西!”
“好!”古璟信急速翻看着账本,大喜道:“果然,谢之兰,铁证在此,你还有什么狡辩,!”
谢之兰见账本已经被发现了,冷汗直下,又看向飒王爷杀人般的眼神,他只好哆嗦着嘴硬道:“那,那是,那全是假的,是污蔑,王爷,您可要相信我,,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的,那全是污蔑啊!”
“放肆,谢之兰,人证物证俱全,你……”
“你好有什么好说的,,你枉费本王栽培你的一片苦心,居然贪赃枉法,企图一手遮天,你,,你太让本王寒心了,皇侄儿,本王至此已无话可说,但求一件事尔!”
古璟信被飒王爷抢白,又闻他这样说,心下了然,却不好发作,只能接着道:“皇叔但说无妨!”
“论律法,这谢之兰是定斩无疑,唉~老夫看走了眼,心中甚是惭愧,希望能够亲自兼斩,以聊表心中的愧意,请皇侄儿不要弗意!”
“殿下,不……”沐羽忍不住插口道,古璟信忙挥手制止,向一脸愧意的飒王爷点点,道:“好,既是皇叔的坚持如此,那父皇那儿侄儿也好有个交代,來人啊!将钦犯谢之兰革去官职,收押三日后,处斩,钦犯司马术,念在弃暗投明,主动交出证物有功,沒收家产充公,以儆效尤,退堂!”
牢房外,沐羽躲在角落,静静地等待着,终于,那个纤长的身影搀扶着老人走了出來。
“司马如!”沐羽紧追几步,喊道。
身影僵住,但转而竟头也不回地搀着老人向前走的更快了。
“司马如,你等等,你……”沐羽拉住司马如,沒曾想对上的却是一双冰冷的眼眸,沐羽心中更是愧疚,此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却下意识的沒有松开紧握衣襟的手。
“皇妃,自重,请放手!”司马如沒有温度的声音让沐羽觉得好陌生,可沒等她开口,司马术向沐羽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不顾司马如的反对,一个人先行走开了。
“司马如,我……”沐羽拧着秀眉,不敢再抬头看向司马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