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的封地是离京城最近的,地域富裕,还有去岁造桥的事情,景王也脱不了干系。这一切的一切,禹王都记得。上回各位王爷在封地遇刺的事,也是他自导自演,还为此受了轻伤以做幌子,他可真厉害。
禹王低嗤一笑:“如今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六哥的死,不也是你希望的么。他最后是怎么死的,相信你我心里都清楚着。”
不是他杀的,就是元承灏杀的。
只可惜他不知道,元承灏是动了手,却沒有真的杀了景王。
身侧之人略往前了一步,却是看向那人开口:“朕最不愿看到如今的局面,你以为他帮你,真的能让你好好地坐那张龙椅么。他今日能杀朕,來日一样能杀你。”
禹王的面色一拧,沉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挑拨我们么。呵,二十多年的仇恨,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解的。”
那人怔了下,终是开口:“若非七叔,我早就沒命站在这里了。”
禹王笑道:“皇上放心,臣会将你安然送回宫的。”
元承灏冷笑着:“朕只希望你搞清楚,他救你可不是真的为了你好,”
“那又如何。”他抬眸看过來,同样笑起來,“你有什么资格來教训我。”
我也生气了,禹王能把他捧上高位,届时会有很多种办法拉他下马的,只是,他显然不在乎这个。他只在乎元承灏所得到的,他只在乎他不曾得到过的那些东西。
归根到底,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恨。
杨将军退了半步,低语道:“皇上,沒必要和他们浪费唇舌。一会儿,末将顶着,皇上先走,”
“师父……”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请皇上不要任性。”
他一愣,随即笑着:“今日之事朕还沒给师父治罪,你休想不给朕这个机会。”
知道他是不愿留下杨将军犯险才要如此说,他又哪里会真的要给他治罪。
“啧啧,果真师徒情深。杨将军真是愚忠,倘若你识趣一些,本王照样保你一生荣华,否则,今日死的,不止你们。”他似乎很得意,看着杨将军道,“本王算准了你会來渝州,本王來渝州的时候,顺道去了一趟横屏镇。”
他去横屏镇。惊得撑圆了双目,杨将军握着长剑的十指猛地扣紧,厉声问:“人呢。”
禹王笑道:“她似乎不怎么听话,本王沒带了她來,你放心,会有人好好地照顾她的。杨将军真叫本王佩服,放着自己的妻妾不管,去照顾先帝的妃子。本王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不敢相信呢。”
我亦是咬紧了牙关,照顾禹王还真是细心,连杨将军身边的事都查得这么清楚。元承灏朝杨将军看了一眼,当初放走灵阙,也是他的意思,只是不曾想到如今竟被禹王用來做了人质。
杨将军的脸色有些铁青,半晌,竟回身跪了:“皇上请恕罪,末将不是故意要隐瞒您,只是,那女人太可怜……”杨将军是聪明人,故意这般说,只是为了让禹王以为,一个灵阙而已,我不足以用來威胁他的。
元承灏也心知肚明,只开口道:“今日有别的事,朕也不和师父计较。”
“呵,你们师徒也不必演戏,杨将军,本王就一句话,人,你是救还是不救。”直直地看着杨将军,禹王若无其事地问着。他大约以为杨将军如此乎着灵阙,是因为喜欢她。别说他会如此以为,连我和元承灏之前都那样以为过,不是么。
杨将军答得沒有迟疑:“王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样的杨将军,到底是让我吃惊了。在灵阙和元承灏之间,他亦是毫不犹豫地作出了选择。
一如许太后,一如我。
元承灏的眸华略抬,嘴角微动,那是笑。
禹王的脸色有些难看,只回身看向那人,低声开口:“皇上,臣先替您除了这乱臣贼子,待您回京的时候,请下旨说杨将军与先帝嫔妃有染便是。”
他只点了头。
我忽而觉得失望,元承灏可以一次一次地放过他,可是他到底还是不肯放过他的。
杨将军已经起身,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压低了声音道:“众将士听令,誓死保护皇上,”
“师父,朕……”
杨将军却打断他的话:“皇上曾在渝州两次遇刺,末将都不曾好好保护皇上。事不过三,这一次,末将不会再让人伤害到您,”
侍卫们得令,严严实实地围在我们周围。
局势一度紧张起來,只等禹王一声令下,这一场仗便会毫不犹豫地开始。
那人突然开口:“七叔,将他交给我,我想和他好好做个了断。”
禹王却是冷笑着开口:“不必了皇上,还是臣代劳吧。”他的话音才落,便瞧见他的大手一挥,他的人纷纷涌了过來。侍卫们已经与他们纠缠到一处。
“灏,”紧张地叫着他,见他的目光依旧直直地看着面前之人。
“皇上快走,”杨将军的声音隔着刀剑的声音传过來。
我忙拉着他走,他却不肯,我急了:“此刻还不走,你难道不会后悔么。”
他的大手覆上我的手,轻摇着头:“朕不走了,朕不必走了。你以为,朕这一次走了,就不会有下一次么。妡儿,朕……”他的眉心狠狠地皱起來,“朕心里难过,为何非要如此……”
他心里难过我知道,他一心想放了他的兄弟我也知道。可是,还能怎么样呢。那个人,就算心里有动摇,可他身边有禹王。如同当初的元非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