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地处要处,水路四通八达,俗话说绵水养青山,通达纳海川。江宁虽然也不是处处杨柳堤岸,晓风残月,但是若是想要找出一处穷山恶水的险地来也不是什么易事,这交易的地点也就选在了郊西的一处荒山里。胤礽一行人一大早赶了个早,打西边儿的城门口儿出了江宁县城,就算是进了郊区之地,这一路走来也是鸟语花香,气色宜人,行走的一路上更是少不了不知道打哪处儿传来的山野小调润润耳提提神儿,这般的搭配实在是不像要去接头赎人票,在曹寅跟汪持蒽等人的眼里倒更像是郊游一般。
胤礽一人一骑走的不急不缓,稳稳地与曹寅几个的座驾并头而行,与前面开道已然着了便衣的差役的坐骑隔了一个马身的距离。一路上半合着双眼,坐的恰是稳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戴梓被俘实在是让胤礽着实的上了一把火,想着这一直以来,这个戴梓实在是没少给自己招惹事端,不过本着爱才惜才还有人道主义的角度考虑,胤礽实在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这个人。毕竟是与历史相违背的事情吗,有些挑战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眼下的问题是,谁知道这大清朝绑票赎人又是个什么过程,是个什么发展,但是依着胤礽与那曹寅的一番探视看来。古代人重承诺守信义不单单是君子之间的事情,似乎便是连匪盗一类,只要不是罪恶滔天忤逆作乱的行径,一般来讲,付完赎金之后,肉票儿时多半儿能够平安回来的。也是由于官府在处理这类事情的时候,一般也是感到很棘手,事后也懒得再去理会,尽量的也都是两边儿维持着,多数情况下事后也不会再追究此事。这一点倒是与后世中的绑架案不大相同,没有追究,自然那些匪徒也不用担心会被秋后算账,所以还算是和平解决吧!不过胤礽依旧是有些担心,对方毕竟也是康熙提起过的民间组织,而且李卫的旧账也还没有了结,拿不准这些,对这帮人也就不怎么放心,所以在决定亲自走这一趟的前一晚,已经秘密的派人去了趟广济楼,调了舒述几个暗中支应着,这也才算是放下心来。
曹寅自然是不明白这个亲王经了两日的光景怎么就这么忽然的淡定了下来,但只要他不出事儿,这个白衣教虽然可恨是可恨了点儿,但一群乌合之众无非就是图个钱,得了银子自然再留着那个戴梓也是没什么用,撕票一事,压根就不是曹寅缩担心的。在他看来,首先的重中之重是要护全了这位爷的安危,甭管他顶着什么差事来的,他要是不出事,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至于他损失的那点儿银子,大不了从自己的腰包里出了,合着这么多年的经营,也无非就是孝敬了这父子两个就是了!
各人心怀异志的一路朝前赶着,转过了一处小山包便远远的瞧见了一块野地上恍惚的杵着十来个身影,还有一架车辕,状似囚车形状,内里正坐着个人,离着远见不出面目,但在那花白头发看来,若不是他们大哥有特殊癖好以外,那必是戴梓无疑了。看来他们也真的是打算一锤子买卖,一手交人一手交钱了。虽然曹寅立马让各人进入戒备状态,其实在心里还是稍稍舒了口气的。
走得近了,曹寅跟汪持蒽自然的比胤礽先行了几步,有意把他护在身后,离着十来米的距离,便一摆手下令停住,一行人就这么目不转睛的与那边儿的绑匪对视。终是对方的一个大汉耐不住这气氛,先朝前一步站了站,双臂在胸前一环“你们谁说了算啊!”
曹寅当仁不让,还是那副谦和的脸,引着马匹朝前蹭了蹭,端的一个气度,声色也较以往沉了许多“钱!我们带来了,人可安好啊?”
“哈哈哈~~~~自然自然,这几日我们可尽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这么个财神,咱们怎么会怠慢了呢!”那汉子虬须颤动了几下,眼里几分得意。
“既是如此还不放人!”曹寅手指一指指在了囚车上,那戴梓坐在里面,也不必被绑着,打眼一瞧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倒是不用绳索捆绑了。他也早就看见了胤礽,只是再憨直,这个时候儿也知道维护的意思,所以虽然感念亲王亲自来救,但也是强忍着眼里的老泪,一声儿也没吭。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咱们说好了的!人~你们见了,钱呢?” 那汉子左右看了看,并未看见来人一行之中带着箱子,心里起了疑,也警惕了几分,脚底下朝后挪了几步,竟是从腰间抽出一把钢刀,几步赶过去就架在戴梓的脖子上,露了几分凶相“银子呢?你们这是在耍老子不成!!”
曹寅一早出来心里头只是担心着胤礽这一路的安危,布控防护自认为做得很到位,却是直到此时此刻方忽然觉醒,是啊~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注意,这亲王还真是连个梳妆盒儿大小的箱子都没有带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不作声色的朝着胤礽飞了一眼。
胤礽本来被夹在中间稍后的位置上,便是因着曹寅跟汪持蒽要护着他的身份,这会儿见曹寅语塞,便轻轻的夹了下马腹,朝前近了这么一点儿,朗声道“你要的可不是小数啊!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即便是用车那也得三四辆大车才放得下的!再说,面儿上凡是过超过十两的银子,那可都是打着官银的记号,这银子既是攥在手里,你也敢花?”
那贼人愣了愣,继而有些恼羞成怒“你又是哪个?我可告诉你们,都别给老子耍什么诡计,否则顷刻间就让这老头儿身首异处,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