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贼子钢刀一抖,戴梓的颈子已是浅显一道红印,胤礽心里一滞,面子上却没什么表露,漫不经心的一笑“这位壮士好急的脾气,我话还没有说完,怎么就要翻脸?咱们虽然算不得什么精锐之师,但好歹也是师出有名要人有人,你们白衣教在道上混迹了这么久,能在一方地界上待得尚算安然,也不免这其中有咱们睁一眼闭一眼的意思在,若是真的撕破了脸,朝廷上追究下来,只怕你们也是个覆教的下场,就是不知道这位壮士在教中任个什么职位?能不能替你们的教主做的了这鱼死网破的主!”胤礽说这话的时候眼风斜扫了曹寅跟汪持蒽一眼,也是将他们疏怠的职责点上一点。
半晌没有得到回话,那汉子也是一脸的阴晴不定,胤礽也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当下掏出折扇轻摇了几下“这位壮士一看就是个允文允武的,其实这回绑了这位先生的事,只怕也并不是你们当家的本意,兄弟几个出来混,谁不是图个名利,不就是银子吗,我这儿给几位备了些银票,虽说数目上不够您说的那个数,但是张张都是没有官府记号的龙头银票,大江南北哪处的银钱庄里都能兑换出来,怎么样,几位好汉赏个面子,就当是交了个朋友。这么大数量的银子一时半会也难于凑够,只是这老头儿也是在你们那这么多天了,瞧着那身子骨可是不好,只怕是再等上个几日,这把老骨头要是折了,你们可就什么都落不下了!”胤礽话一说完自是打身后边儿跑出个内侍,接下了银票就转给了相隔不远的虬须汉子。
这汉子乃是白衣教在江宁县分教的一个喽啰头子,人长得凶神恶煞但也上过几天私塾,算得上有见识能说话,平日里有个什么交易的夜大都是此人出面应承,虽然不能说一不二,但是临场时候的应变多还是此人说了算。听了胤礽的话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本来那印刻着官府字号的银子也是扎手的物件儿,何况一开始大当家的只说是要一万两,也得亏了自己在京里边儿待过几日,恰好听说了这个老头儿很是受那亲王的器重,这才临时进言改了赎金的数目。眼下这帮人虽说给的不是十万,但手里这一沓龙头承兑的银票却也足足的有六万的数目,这若是缴纳到上头,也算是大功一件了!绝对也说得过去。
“这位爷瞧着脸生,是什么人呐!还能做得了官家的主?”
“哈哈~~小小师爷一名,何足挂齿啊!虽做不得主,但也能说的上话!瞧这位壮士也是个能担当的人,想必在教中也是委以重任吧?”胤礽讪讪一笑,惺惺相惜之时也露出市侩的几分本色,唬得曹寅几个兀自一愣,也难插话,眼瞅着这位亲王跟那个山魈匪类这便是说话投契起来。
戴梓自然被放了出来,在确定了胤礽等人并无对持之意以后,白衣教众这才在一声哨响之后径自撤退起来,一时间这空聊山谷中尽是些草木窸窣之声,曹寅等也是后怕,竟是不知这山野之中到底还藏了多少人马,号令下已是不见乌合之众的面貌,加之城外绿营之中敌我清查不彻,这么些年没给康熙一个定心丸吃,这份差事自己办的着实不利啊!
胤礽可并未想的这么长远,确定这伙儿贼人走的远了,也没急着喊人先给戴梓送了枷锁,只是催促着大伙儿先是紧赶着走了一段回程,大致行了将近两里地的时候儿这才停了阵脚,亲自下马给戴梓卸下镣铐,好一番打量。那戴梓早就在见了胤礽的时候儿,就已经感动的老泪纵横,这会儿见了这般维护之意,已是哽咽在喉,不能言语。
“先生受苦了,这是本王想的不够周全,没成想能在近了江宁地界儿的地方儿还除了这档子事儿!”胤礽说话间眼风儿不觉扫向曹寅,已是有几分不快。“先生这会没事就好,旁的咱们都不用说,待会梳洗干净利落了,咱们先吃点儿好的压压惊,本王有东西要给先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