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秋想起了京城的房子,问道:“既然秦家没钱,那我们在京城的那处宅院,不是母亲给的钱买的么?母亲哪来的钱给你?”
秦隽笑了笑,说道:“母亲有些嫁妆,还有父亲留给她的钱。父亲读书读的好,年轻的时候在京城闯荡过,靠着给人当幕僚,攒了些钱财,回老家后交给了我母亲。若是祖父祖母不在,他和母亲没有儿女,势弱,分不到什么家产,这些钱是他和母亲的养老钱。只可惜,父亲还是早一步走了。母亲说她一个孤老婆子,要这些钱也没用,也保不住,早晚叫人发现搜走,就都给了我,我们母子一场,让我在京城买所宅子,好成家立业。”
“说起来,是我愧对母亲良多。”秦隽轻声说道。
未秋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总有报答她的时候。”
秦隽笑了笑,颇有些无奈,“我是特地向皇上申请来聊州做太守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照顾母亲。可母亲无欲无求,我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孝敬她。”
多年的孀居生活,让卢氏长成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怯懦性子,她为了给秦筑积福,除了烧香拜佛外,还食素,每天吃饭只要青菜馒头,头上只戴一个灰色或黑色的抹额,发髻用素银钗子挽起,衣裳都挑朴素的料子穿。
面对过继来的儿子,卢氏更是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而秦隽也是一样,面对养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孝敬才能让卢氏满意。
未秋想了想,说道:“父亲母亲当初过继你,就是打着让你继承香火的主意,现在我们都在她跟前,母亲后半辈子算是有了依靠,虽然她不爱这些物欲,但心里想必是极欢喜现在的生活的。”
“希望如此。”秦隽叹道。
未秋又说道:“今天上午祖母和秦纲媳妇过来了,没说两句话就走了,她们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不必将他们挂在心上。”秦隽说道,“以后想见就见,不想见就让门房说你们不在家,平日里年节孝敬就足够了。有大爷爷在,他们闹腾不起来。”
未秋便笑了,秦隽把族长的孙子安排了职位,并承诺但凡读书有出息的秦家子弟,一定会予以重用,族长为了孙子的前途,当然是可着劲的帮秦隽。
其实像族长这样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不像秦四太爷一家,仗着和秦隽有几分面子情,架子摆的大,要求也高,让人望而生厌。
车快走到府衙的时候,秦隽又看了未秋一眼,问道:“没别的事了?”
未秋摇摇头,眨着眼睛看着他,从他们出京开始,到现在,两人独处的时候,秦隽就时不时诡异的看她一眼,一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的表情。
“没事了啊!”未秋诧异的说道,想了半天,想起来一件事,“哦,给阿衡找夫子找的怎么样了?”
孩子的教育问题最大!
秦隽沉默了会儿,说道:“还在找,有人推荐了几个,我找来看了,都不怎么样。”
未秋看他瞪着眼睛,一副心塞郁闷的模样,跟个求抚摸的哈士奇似的,忍不住乐了,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说道:“不急,慢慢来啊!”
秦隽抓住了未秋作怪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