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万幸的是,曲云烟立刻回应,转过眼来看她,“阿凤,你不用担心我,虽然娘亲就这么死了,很是突然,不过这样也好,我反正是要远走他处的,倒省了这一桩牵挂。”
虽说在宫外十几年,她几乎很少想起娘亲,可自打跟娘亲相认,她还是慢慢感受到有娘亲疼是一件很温暖的事。与慕容寒枝定下计,她将在日后隐姓埋名,与温仲庭双宿双栖,就再也不能见娘亲,也无法照顾她,娘亲若是被父皇欺负之类,她也帮不上忙。
“云烟,你想哭便哭吧,我知道,这事全在我考虑不周,也许我应该让良妃知道,我们早就商议好----”慕容寒枝愧疚莫名,本能觉得是她的隐瞒害死了良妃,心口堵得好不难受,若是曲云烟要怨她,她也无话可说。
“不关你的事,”曲云烟摇了摇头,眼泪就势落了下来,“是娘亲命该如此,反正她这么多年不问世事,被皇上冷落,也是生不如死!我只是替她不值……”
为了她这个不孝的女儿,娘亲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冤枉得很。不过没所谓了,死就死了,只能等着她将来有一天到了地下,再向娘亲好好忏悔吧。
她把话说到如此份上,慕容寒枝还能说什么,只能紧闭了唇,浑身止不住地打哆嗦,都不敢问一问,良妃的丧事要如何办理了。
良妃既不得曲天昭宠爱,在宫中就不可能有亲近之人,也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生死,无情最是帝王家,这话一点都不假,因而良妃活着的时候都不曾有人在意她,更何况她现在已死,又有谁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别说是他们,就连曲天昭跟良妃十几年的夫妻,都一点情份不讲,连口像样的棺材也不给她,其薄情寡义,可见一斑。
“母妃!”太子扑通一声跪倒在灵堂上,堂堂七尺男儿哭得泪如雨下,“母妃,你怎么能死,怎么能死?”昨日的事他并不知情,更没想到母妃为了妹妹居然连命都不要,一夜之间与母妃阴阳永隔,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同样身着孝服的曲云烟仍旧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地看着太子在那里哭,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来为良妃上香,她也不答礼,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太子哭了一阵,见只是自己在哭,曲云烟半声都不出,他心头悲愤交加,咬着牙骂道,“曲云烟,你是人不是?!你怎么不想想,母妃是如何死的,你居然一点都不伤心?!”
“我伤不伤心,你知道吗?”曲云烟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眼神冷漠得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你和皇上一样,眼里只有雪池国的江山,根本就没有别的!”
如果不是曲天昭为了雪池国江山逼她嫁,她又怎会痛苦欲死?娘亲如果不是为了心疼女儿,又何必找上曲天昭以死相逼?所以说,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在曲天昭,都在这无情无意的皇宫,她有什么错?
“你----”太子勃然大怒,但也有几分被说中心思的尴尬,本想大骂这个混帐妹妹一顿,然这毕竟是在母妃的灵堂上,他也只能恨恨地咬牙,“云烟,你就跟我嘴硬就是,不过我可告诉你,父皇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就算母妃不在了,也一样!”
曲云烟无声冷笑,对他绝决的背影再不看一眼,也对这个皇宫,对曲天昭和太子这两个所谓的“亲人”完全绝望,此后她无论去往何处,都不会再对这里有丝毫留恋了。这样,也不错。
三天守灵之期过后,宫中人便将良妃草草下葬,一缕冤魂就这样归了上苍,从这个世间彻底的消失。曲云烟虽然不曾哭闹伤心,整个人看上去平静的很,但从她迅速消瘦的身子和日渐苍白的脸,足可见她心中是何等悲痛。
不过,万幸的是有慕容寒枝和温仲庭在旁开导劝慰,她虽无法在短时间内忘却丧母之痛,心境却也能够慢慢平复,只在午夜梦回之时,默默流泪,心中念着娘亲可以原谅她这个不孝女,魂魄早日脱离苦海,投胎转世去。
之后宫中就平静下去,速度之快不禁让人怀疑,良妃之死只是南柯一梦,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六月初六,黄道吉日,曲天昭命他们为曲云烟打扮好、收拾好一切,并派了一队侍卫守护,送她踏上去望川国的路。
太子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慕容寒枝要随曲云烟一起去的,因为之前曲天昭并没有告诉他,自然是不想他为了一个女人多生事端,而他一得知这一消息,不由他不气急败坏,原本没打算前来送妹妹的他风风火火地赶到车队最前头,一把抓住了慕容寒枝的手,“阿凤,你不能去!”
这么久了,他对阿凤是什么心思,她应该很清楚,就算她一时不能接受他的心意,但至少不能远离他,否则他们之间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c死的,他绝不允许这样!
“太子殿下请放尊重些,”慕容寒枝冷着脸,狠狠用力甩脱了他,“我要陪公主去望川国,是皇上金口玉言答应下的,我若不去,便是抗旨。”
“我跟父皇说!”太子急得要吐血,“父皇一定会听的,阿凤,你别走,我是真的喜欢你,我----”
“多谢太子殿下垂青,”慕容寒枝也不看他,视线落在别处,那种冷漠直让人从骨子里想打哆嗦,“但我只是一介平民,且与公主情同姐妹,怎能眼看着她孤身一人入望川国,我已决定同往,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