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气极,一时又奈何她不得,不禁怒从心头起,眼神已森寒,“阿凤,你就是不肯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我告诉你,只要是我看中的东西----”
“我是人,不是玩物,”慕容寒枝冷笑,手腕一翻,竟然亮出一柄短刀来,雪亮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我意已决,你若逼我,我便跟良妃娘娘一样,了结了自己。”
不愧是经历生死、屡破奇案的慕容寒枝,对人性和人的心理看得很透彻,她就看出太子就算不会在意别人的生死,对自己的母妃却始终怀有一份尊敬之情,所以在这种时候,用这个法子对他,就是想以良妃之死逼出他仅有的一点良知,放她安然离开。
“你----”太子果然惨然变了脸色,嘴唇哆嗦着,一步一步后退,“你、你好,你好狠!凤不栖,我今日算是认识你了c,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嘶声吼完,他已转身狂奔而去。
罢了罢了,看来阿凤注定不属于他,他又何必强求,否则就算把她的人强留在身边,也没有什么意思不是吗?他不是拿得起,放得下,而是太清楚慕容寒枝外柔内刚的性子,这回他根本就拿不起来。
慕容寒枝呼出一口气,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还好他知道进退,否则----”
“阿凤果然是厉害,对什么人用什么招。”自家哥哥被人逼迫到如此地步,轿中的曲云烟却一点都不心疼,声音里反而还着笑意,好像很高兴哥哥受苦一样。
慕容寒枝苦笑,“公主就别再取笑我了,好了,我们也该上路了,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不,”曲云烟似乎冷笑一声,“走吧。”
慕容寒枝应答一声,吩咐车队一句,打头的赶车人一鞭打在马背上,马儿长嘶一声,缓缓迈动步子,踏上前往望川国的茫茫路程。
前途如何,无人可以预知,就连慕容寒枝,也不能……
望川国与雪池国虽是比邻而居,但两国之中却隔着不知绵延几千里的山脉,远远望去,层峦叠障,云雾缭绕,似乎永无尽头。
就方位而言,望川国地处塞外极北苦寒之地,西北方不远就是高入云端的大雪山,山上积雪常年不化,因而望川国的气候较之其他各国便寒冷了许多,总会让人觉得夏日才刚刚来临,冬日便随雪而至了。
因为大雪山地势高而陡峭,有如刀劈斧削一样,每当太阳升起,万千光线折射而下时,整个望川国似乎被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神圣不可侵犯。而那巍然耸立的冰川雪壁,更是一大奇景,“望川国”三字,便由此而来。
越是接近望川国境地,慕容寒枝就越是蜷紧了自己,仿佛不胜其寒。也确实,在雪池国时已是盛夏时节,她常常难耐那种叫人喘不过气来的闷热,而现在才一转过大山,就可以感觉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直往四肢百骸里钻,无可抵挡,无处可逃。
“阿凤,你冷得厉害吗?”看出她好像很难受,曲云烟干脆揭下蒙头红巾来,拿手贴上她的额头,“好像也不烫,阿凤,你哪里不舒服?”她穿了一身大红嫁衣,脸上也薄施了脂粉,虽说仍算不上貌美,但她身上这种沉静的气质却少有人及,只是别人要肯用心去体会才行。
慕容寒枝摇摇头,“我没事,是有点儿冷,不过没有不舒服,你放心吧。”她暗里苦笑,闭紧了唇,曲云烟把温仲庭的事都告诉了她,足见对她之信任,可她心里的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曲云烟的,不是信不过她,是不能害她。
“没事就好,”曲云烟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闻言收回手来,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这也走了两天了,估计再有一天就可到望川国皇宫,阿凤,我该做些什么?”
慕容寒枝深吸一口气,把满脑子的胡思乱想都压下去,“我已想过了,到达望川国皇宫,他们一定会安排公主去驿站休息,而后入宫面见皇上和皇太后,到时公主便以长途跋涉、身体不舒服为由要求先休息几天,而后再说封妃之事,他们想必会答应,等缓过劲儿来,我们再伺机而动。”
曲云烟思虑了一阵,点点头,“嗯,听起来倒是蛮合情理的,那就到时随机应变吧。”
慕容寒枝目有忧色,但眼神却是坚决的,“公主,事到如今,我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定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若是一个不慎,你和温公子就会陷入危境。”
“我不怕!”一直紧跟在车边的温仲庭压低了声音表明态度,“只要能跟云烟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闭嘴吧你,”曲云烟没好气地斥他一句,“温仲庭,我可告诉你,我们此番用计,是要想办法都活着好好在一起,你要再动不动给我拼死拼命的,我可不饶你!”
这人,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性子,要是死了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那他们就干脆向皇上说明好了,还费这么大劲儿做什么?
温仲庭被骂得讪讪然,慕容寒枝也不禁莞尔,忍着笑道,“公主就别骂温公子了,他是想让你明白,无论将来如何,他终将对你不离不弃。好了,不要吵了,先休息一会吧。”
他两人也不再多说,知道慕容寒枝是怕这边吵起来,会引起侍卫注意,就都听话地闭上了嘴,队伍又一次陷入叫人窒息的沉默中去。
慕容寒枝往角上挪了挪,身体死死靠紧了车壁,仿佛这样才可以找到一点依靠似的。她失神地双眸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