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雨点点头,真是替端木旋风感到不值,“对了,哥,连相怎么就那么恨端木将军,非要置他于死地?”虽说端木旋风效忠于皇上,可他一向镇守擎阳,跟连相极少见面,哪来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桑霖“呸”了一声,“还用说?不就是因为连相之子今春去擎阳游玩,污辱了一名良家女子,端木将军气不过,上了本折子给皇上,要他严惩连玦,当然凭连相的手段,自然保得他儿子无事,他跟端木将军的仇,却就此种下了。”
桑雨恍然,“原来如此!”说罢恨恨地咬牙,连延年,你还真是个畜牲,老天爷不收拾你,还真是不长眼呢!
两人正说着话,屋子里又传出连相不阴不阳的声音来,“此事本相当然知道,本相之所以敢跟凤吟公主打这个赌,就是知道她绝找不到凶手,你们放心,只要过了这两天,本相一定会让你们离开京城,逍遥快活去。”
几个人显然在考虑,一下子都没了动静,隔了好一会儿,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相爷确定奉阳王不会查到什么吗?我可是听说,那凤吟公主是转世天女,这次如果不是她----”
“放心,”连相打断她的话,有点儿不耐烦,“不管凤吟公主是不是转世天女,总之过了后天她还不能为端木旋风翻案,就是本相赢了,该是你们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们就回去安心等待,本相一向说话算话。”
几个人又沉默了一阵,大概觉得再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先前说话的男子下决心似重重砸了桌面一拳,“好!冲相爷这句话,咱们兄妹就信相爷到底了!兄弟们,咱们回去等。”
几个人纷纷附和,退了出来。
等他们走远了,岳扬才小心地开口,“相爷,他们……不太好安抚吧,都是些亡命之徒,万一到时候拿了钱,还不肯罢休----”
“哼!”连相冷哼一声,相当不屑,“就凭他们,斗得过本相吗?派人好好看着他们,若他们老实倒还罢了,如果不老实----”隔着窗户,桑霖桑雨清楚地看到他手掌狠狠向斜下方一砍,做了个灭口的手势,“一个都不留!”
岳扬连连点头,“是,相爷!”
桑霖桑雨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悄然退走。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休息之后,薛景的精神状况大大好转,身体也好了些,至少可以坐起来,能够支撑着下床来走动一下,只是脸色还是有些反常的苍白,薄唇时刻紧抿着,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
其实也难怪,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家人沉冤难雪,他却被藏在床中,听着家人的惨叫,而什么都做不到,这种身心的重创,即使是对成年人都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打击和折磨,更何况他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到这时候还能够保持冷静,已经是难能可贵之事!
凌翊吩咐他们好生照顾薛景,听下人说他醒了,自是精神一振,来到他房中,薛景看见他,咧开小嘴笑了笑,“王爷。”
“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凌翊不自觉地温柔一笑,过去扶他坐在椅子上,“你身体还很虚弱,别太过劳累。”
“我、草民没事,”薛景摇摇头,“王爷贵体,草民何德何能,要劳烦王爷相扶!王爷是要问关于我家的案子吗,我知无不言。”
凌翊抿抿唇,有些微的尴尬:这个孩子的冷静沉着,远远胜于他的想像,倒叫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他正不知从何说起,慕容寒枝轻盈而入,未语先笑,“薛景,你了不起,几句话就把奉阳王噎住,佩服佩服。”
凌翊越发地红了脸,有些懊恼,在慕容寒枝面前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干咳一声,退开了一步,假装没听到她的话。
薛景还她一笑,“公主别拿这话压草民,草民可担当不起!王爷公主请坐,草民把那晚看到、听到的事,说与你们听。”
两人对视一眼,慕容寒枝敛去笑容,凌翊也恢复了面色,双双坐了下来,屏息凝视,静听下文。
薛景突然苦笑,“王爷,公主,你们如此期盼,真叫草民汗颜!事实上,草民要说的事,一点都不好听,说不定还会让王爷公主恶心呢!”
其实那天晚上,灾难来得毫无征兆,薛家人就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下人们在厨房准备晚餐,薛景因为好静不好动,就一个人在书房看书写字,倒也轻松自在。
他虽是男丁,但因为是薛家最小的孩子,所以薛家上下的生意都是哥哥们在打理,加上他年纪小,甚少过问生意上的事。薛家的哥哥们对他很好很好,个个把他捧在掌心里疼着,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因而他自小在一片浓到化不开的爱意中长大,心性宽容而温和,觉得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从未见过半点血腥之事。
可这些美好的东西在那天晚上被残忍的打破了,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如同从天而降的恶魔一般冲进了薛家院子,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杀,把薛家人都给杀懞了!等到活着的人回过神,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重伤者哀嚎呻吟,端得是触目惊心!
慕容寒枝心里凛了凛,“你……从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
薛景攥紧了秀气的小拳头,脸色开始泛青,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不……我那时候在书房,一时半会听不到前院的动静,是、是父亲,他、他疯了一样跑到书房,拉了我就跑,说是、说是有一群强盗在杀薛家的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