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不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女孩的时候吗?
那时她脸上的紧张焦灼并不是作假,并不是一个傍上金主的女明星该有的表情。
也就是说……那次,她是来,求助的。
而自己,明明只需要一句话,甚至如果愿意靠着池家的背景只一个眼神,自有其他人会为了讨好他而完成一切,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那女孩是不是……最起码可以换一种体面些的死法呢?
如果他当时愿意耐下性子询问,如果他对女孩保留一分信任,如果……
他茫然的望着自己的一双手,修长洁白,细腻而光洁,漂亮的像是女人的手指,软弱无力。可就是这样一双手的主人,随口的一句话或许……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权力,权力,权力。
他想起了泳池边那个肆意嚣张的男人。
“我,就是上帝。”喃语般,池哲复述着男人的话。一种奇妙的滋味慢慢升起,酸涩、惘然,又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yù_wàng。
他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脑子里翻腾一片,又或者什么也没想。
“小伙子,行行好,给两口吃的吧。”一个裹着破棉袄的老人拖着一条腐腿佝偻着身体把一个破旧的搪瓷杯放在他眼前。
池哲猛然惊醒,胡乱应着,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老人怀里。
老人连声道谢,望着老人弯下去的头顶上露出的花白头发,池哲忍不住心生怜悯,问了一声他的年龄。
“我啊,”老人苦笑一声,“我今年四十。只是断了腿,手也废了,不中用喽,也只能出来讨饭。”
四十?
望着老人,不,中年人离开的背影,池哲想起了自己那个依旧俊美而挺拔的父亲,他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
人,生而平等?
空旷的公园里,池哲哈哈大笑。
揣着唯一剩下的半瓶酒,池哲打着酒嗝,脸颊潮红,脚步踉跄的走在马路上。
灌上一口酒,再扶着电线杆吐上一会儿,偶尔走过的路人都绕的他远远的。
又一次大吐特吐后,池哲朦胧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凄厉的像是鬼叫。
“谁,谁呀?”他抬起头,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可酒精模糊了他的眼睛,恍恍惚惚的他只能看到几个影子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东西。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几个人已经叼着烟,握着拳头走了过来。
“你认识他?”领头的男人对着池哲抬了抬下巴。
“……他,谁呀?”如果是清醒状态的池哲,看到这样面露凶恶的小混混一定会选择躲开,可现在他喝的实在太多了,呆愣愣张着嘴的样子像个傻子。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几个混混却忍不住了:“老大,这小子长的不错呀,又是和那个姓何的认识的,不如……”
那个老大还在犹豫的时候,池哲却耳尖的听见了一个“何”字。
“何,何,我认识的,我认识一个姓何的,叫何海旭。”跟在一旁暗中保护这位小少爷的保镖们一脸惨不忍睹。
这是纯粹的找死啊。
果然,听到他的话,那个老大也不犹豫了,一个眼色下来,旁边的两个混混架起池哲就走,进了先前那条小巷的入口。
见老大又带了一个男人过来,手下纷纷抱怨,“老大,我们真不爱玩男人。”
“就是啊,刚刚我都是吃了药才硬的起来的。”
“我喜欢女人!软绵绵,胸够大的女人!”
老大一把拉起池哲,摘了他的眼睛,让他的脸对着众人,“先别急,你们看看他的脸再说。”
果然,当池哲那张宛如精灵的脸映入众人眼帘时,没有人提出异议了。这样的货色,是男的也值了。
“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何海旭看见男人们的j□j,艰难的抬起上半身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们。
“是谁关我们屁事,最多也就是个和你一样的公子哥。”他身边的一个混混冲他吐了口口水,眼神轻蔑。
“就是,老子最讨厌你们这样仗着家里的混蛋小白脸了。高官,红色子弟,还不是要给我们x。”
“明天我们就出国了,到时候管他多大的官也逮不着我们。今天上了这个小白脸,值了。”
……
在混混们的各种鄙夷下,何海旭的脸色一片惨白。他当时叫住那个像池哲的背影,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如果让他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混混们跑得快些还有一丝生机,池毅清却绝饶不了他!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的屈辱,他父亲的仇恨……
看着已经有人去扒池哲衣服的何海旭脑子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嗯,作为一个小弱受,这绝逼是要遇到的经典场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