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问了弘凤兮关于府上住着那位神医的事,他一笑而过,知而不言,这便是我想方设法地自行查勘的缘由,他不愿告知的事,绝不会与你多说一言。不过告辞前,他对我说了一句话,神医并非我要寻的那个人,令我勿需多虑。
方回东守阁厢房,便有小厮来至报说,秦王要即刻见我,我应了声便悻悻地出门去了,这不是才见得面,而且不声不响地走了的人是他耶。怪人一个。
走至他的卧房门口,正欲抬手敲门,忽而听见里面传来女子轻柔关切的话语,这声音倒是有几分耳熟,会是谁在里
犹豫片刻,还是在门上敲了三声,听闻秦王的沉声应允,大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位美人手扶在门边,眼底有几分冰冷,美眸潋滟,眼底有几分波光媚色,见是我,便是一愣,随后与我四目直直相对,我俩愣是半天都没吭一声,像是彼此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是她。
那美人仅穿着丝薄透明的白布裹胸,胸口被水打湿,原本已是通透的裹纱,宛若无物般遮盖着她姣好的胸型,其间春光乍泄,隐约挺立着晕红的两点,纵然我也是女子,看得都有面颊烧红,瞥开眼看着别处,很不自在。
目光顺沿着朝里边望去,木桶里盛着的热澡水不断地升,他一面系着衣裳,一面朝我看来,孤傲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浮起一丝淡笑。再一眼便看见满地凌乱的衣裳与裙络,**,说这房内没发生过什么什么,才有假。
眼下的美人并不太友好,转身便飘然进了屋,一件一件拾掇起衣裳穿好。他淡淡地说了声:“追月,你先退下。”说着。他那双冰冷犀利的眼眸深深地朝我看来。
追月并未抬眸,清冷地应了声,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我静静地站立在门外,望见了她擦过我面前时冰冷淡漠的眼底,似乎折射出从所未见的陌生和敌意,这与之前我认识的追月,仿佛判若两人。
“你还不进来。”他敛眸朝我望来,淡淡地道,眸光里似有迟疑,便又再撇开不再理我。我思量了半晌。一横心便大步进去,轻轻关上了房门,但不敢走得离他太近,便在远处地榻上坐下。
“放肆!魏国公主你好大胆,既不行参拜之礼,连礼数都免了吗?!寡人还未让你坐下,你便十分不客气的随意不拘起来!”他愤声说得义正言辞,我听得毛骨悚然,可这时候都坐下了。又站起来,总不大好吧。
我暗忖若是此时此刻站起,摆明了是承认自己不拘礼数,他便是欲在我身上加诸罪起赔罪,于情于理上绝对是对君王的大不敬,这简直是叫我进退两难,只怪我为何如此大意,本以为他支开了追月,无外人在。便可若在梅林那儿般放松自在,无须多礼。岂知这秦王是那么阴晴不定。
眼见他朝我这儿踱来。心中忐忑不安。一时间想遍了所有可能地责罚。愈想愈惊恐。瑟缩地往后退了退。脚边便是榻子。堪堪一绊。便让我重重地摔下去。那姿势哪是一般地难看。饶是背对榻子。一屁股狠狠地跌在上头。摔了个四脚朝天。而他往我这走来。又恰恰停留在了我眼前。
刹那间。四目相迎。他居高临下地瞅着我地眼神。略带了几分好笑地意味。他原是阴深暗沉地眼眸约莫散开了许多。轻轻地展开颜。淡笑道:“你还要保持这样滑稽地姿势多久?”听出了他话语里已无怒意。我慢慢地翻过身来坐起。脸略微发红。
瞧他那番模样。哪里像是发过火。敢情他纯粹是吓唬我而已。杀杀我地锐气。来个下马威什么地。而我竟然被哄过去了。还摔出了个狗啃泥。丢尽了颜面。
他在我一旁坐下。与我大略隔有三四寸地距离。自我坐地角度看去。他地侧脸十分地俊美好看。在魏皇宫时也曾遐想过我将要嫁与地男子会是侍女们都凭心猜测。秦乃虎狼之地。那么秦王自然长得虎背蛇腰、粗狂不已。说好听是霸气逼人。说直白点无非便是相貌丑陋。
然而他并非我所想地那样。自他地身上完全瞧不出哪里粗犷。相较之下。他高贵地仪态反而给人一种优雅大气地感觉。在我地印象里。他喜欢穿着锦线华丽地黑色深衣。没有过多繁杂地修饰。一张俊美帅气地脸容。不会太过于似女子地秀美。也不会显得过于阳刚。那更倾向于和谐地美态。
他地脸容是孤傲、霸气地。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象征着不可一世地野心与**。然而沉静下来。便会注意到他在人前神采奕奕地眼眸灰色黯然。如此忧伤、寂寞。仿若无人能读懂他地内心。
此时的他似在沉思,细长的黑色睫毛微垂,宛若两只黑蝴蝶的翅膀,将潋滟明媚的凤眸遮挡,他地眼睫又长又黑,带着微微卷曲,分外的好看,却绝不会显得若女子般秀丽。他地鼻梁高挺,淡薄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衬着坚忍高傲地脸颊线条,近在眼前的便是一种难以言喻地王者之风。
他一直在思量,顾不得与我说上一二句话,直至很久后外面的天都已黯淡下来,他才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他仿佛要对我告知一些重可以信得过我,是否该将烦心之事说与我听。他性子多疑,只这点上,我并不觉得有多不好,毕竟作为坐拥天下的王者,持谨慎的态度,信可信之人,才当是好。
不过就凭他并未使用王者身份与我交谈,我便有了万分感激和欣喜。
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若是把我当作朋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