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盛怒之下,就是连乾隆都不怕的福康安也不由得有些惴惴,嘴上却分辩道:“阿玛,不过是件小事。”他步步算计丝毫不漏。
“你本事大了,我管不了了,这样在福三爷眼里也是小事了!”傅恒气个倒仰,直接一个砚台砸了过来。
福康安偏头一躲,看着砚台重重地砸在地上碎成八块,不由得心头一跳,闭上嘴不火上加油了。
“我倒是不明白了,做这些福三爷有什么好处吗?”这是傅恒最不能理解的,他们富察家向来中立,五阿哥都已经是秋后蚂蚱,看他自取灭亡便好,他偏偏要插上一脚。
为了帮我的女人出气而已!福康安撇撇嘴,这个理由他是死也不会说出来,何况要不是他对家人坦荡荡,阿玛怎么也不会查出来。
“不过庆桂也倒霉,好死不死地撞上这一幕,现在他都悔死走那条路了。”福隆安有心打圆场,便说道。
谁知屋里的气氛更加诡异,福康安眼睛闪了闪,傅恒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半响之后,连福隆安也手足无措的时候,傅恒冷哼道:“孽子,还不滚出去!”他这个苦命的阿玛还要把尾扫干净。
福康安如蒙大赦,看了眼福隆安,跑了。傅恒看他跑远,方才对福隆安说道:“珊林,你是嫡长子,以后这个家是要交给你的。”
傅恒突然说这等话来,让福隆安不知如何反应,只得肃容道:“阿玛,放心,儿子自然会守好这个价。”
“其他人我都不担心,我反而更担心瑶林,他太聪明,太多人捧着,都有些没了分寸。再加上和宸公主将来进门,夺嫡一事他已卷入太深,你要有个打算。”鸡蛋不能在一个篮子里。
“阿玛,十之八九是六阿哥上位了,咱们家自然是肱骨之臣。”福隆安皱着眉,他们家一向谨慎,行事从无大错,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世上没有十之八九的事,将来的事谁知道的,当年圣祖爷废太子宠极一时,八阿哥满朝拥戴,最后落得什么下场,咱们得时时引以为鉴。”傅恒却摇摇头,叹道,“烈火烹油之势也不是好的。”
福隆安听了,不说话了,第一次觉得身上的担子比想象中的更加重。
比起福康安,永瑢的心情却是十分之好,与宁楚格在湖心小亭里,摆上几盘玲珑的茶点,泡了一壶好茶,琴棋书画诗酒茶的风范十足。
“这么说来,塞雅公主是来招婿的?”宁楚格手养了几天已好得差不多了,眉眼间都是轻松。想起书中的情节,如今福家兄弟都已是白身,也不知哪个如此倒霉了。
“正是如此。”永瑢点点头,拈起一块云片糕放在嘴里。
“哥哥,你这么俊俏,到时可别被绑了花轿。”宁楚格听了,扬起一抹恶作剧般的微笑,打趣道。
永瑢一滞,差点噎死,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说道:“差不多定了,是完颜皓祥。”
“是他啊!”宁楚格不由得怔了怔,而后叹道,“这样也好,对他来说也是好出路了。”不过出卖男色振兴家业之类的还是听得人心酸。宁楚格顿了顿却转了个话题,说道:“不过这也是别人的事,哥哥也得好好准备准备,眼看着嫂子就要过门了,宫外的府邸怎样了,到时我也好来串个门。”
永瑢脸上的笑容却凝住了,心里重重地被击打了下,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奇怪,他应该好高兴,只是心里却怎么也提不起这个劲头。
宁楚格也沉默了,她不知道去怪谁,林妹妹吗,可是她连自家哥哥的存在也不知道,哥哥吗,可是哥哥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
“她不适合。”半响之后,宁楚格忍不住说道。林妹妹是山中高士,她无法想象她变成宫里的女人。虽然很残忍,但是不得不承认在现今的社会印象中,哥哥连娶都不能娶她,只能是纳。而哥哥不可能放弃皇位,也无能为一个女人遣尽后宫,那么就只有两个结果,林妹妹或者真的死了或者灵魂死了。
“我知道。”永瑢并不讶异宁楚格的敏感,只是觉得心里越来越疼,却还是端着笑脸说道,“我不想她变成另一个额娘,我会帮她讨回家产会替她找个如意郎君,我有我的追求,既然做不到倾尽全部那就只能放手。”这些话他想了几天几夜,幼时额娘的话已经刻在心里,他做不到像皇阿玛一样,将喜欢的女子困在宫里看着她慢慢枯萎。而他的追求太广阔,无力纠缠于此,不若放手。马上他也会有他的妻子,端庄贤惠,也会有他的孩子,聪明可爱,这就够了,人生不能十全十美,为了得到总要舍弃一些。既然没有那个能力不委屈她就不要为她添任何麻烦了。将手捂着心口,脸上的笑却越发的清润。
“难过就不要笑了!”宁楚格一把拉住永瑢的手,咬着唇狠声道。
“我不难过。”永瑢摇摇头,脸上的依然笑着,可宁楚格分明看到一滴清泪落了下来,很快消失不见。宁楚格眨眨眼睛,湿得很,当你长大之后真的不得不失去很多,相比之下,她是多么幸运,将手握住胸口的凸起,只是这辈子她都要带着这一丝心疼和愧疚。满天神佛啊,你若是有灵,就愿哥哥其他的心愿都能达成,也愿哥哥能够忘了曾经的悸动。
无论多少人为各种各样的事纠结着,金川土司巴勒奔带着宝贝女儿塞雅骑着大象率领着一群腰粗膀圆的手下载歌载舞地进京来了。只是面对着眼前两个一严肃一温文的两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