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瑶神情凄楚,却没有说话的打算,苏绛唇叹息道:“别到时候,害了自己,还要再害别的人,要知道,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苏瑶闻言,这才抬头道:“嫂子,我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说着,就扑在苏绛唇的肩头上大声痛哭,“她们都让我给文轩纳妾,可我不愿意。”
想当初,她还傻傻地回来,求着苏绛唇给赵文轩纳妾。可今日,当那些女子站在她面前,任她挑选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是心如刀割。
阶游步步姿步东。苏锦显然不信苏绛唇的话,“这可是关系到子嗣这件大事,赵家的人不可能轻易妥协的。”
苏锦知道自己的娘子生气了,赶紧走了进去,解释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绛唇当然知道走是什么意思,不是把那个女人弄得难产死掉,就是将她变卖。但这样做,真的能杜绝后患吗?
“如今这件事,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若是我和你哥哥不站在你身后,日后,别人都以为镇远侯府出来的姑奶奶都是软柿子,由着人家拿捏,以后,还有哪个人家会真心敬重你和紫玉?”苏绛唇将利弊一一分析给苏瑶听。
苏绛唇费了一番唇舌,总算留下了苏瑶。等苏锦回来,听了苏绛唇的分析之后,沉默了。本来他对这件事持着中立的态度,就是因为苏瑶答应了。如今苏瑶不肯了,他这个做哥哥的,无论如何,都得站在妹妹这边。
当然,她还是有私心的,对苏瑶的软弱,她一早就知道了,如果任由苏瑶自生自灭,到最后,毁掉的就是镇远侯府的名声,说白了,苏绛唇的下一胎若是生了女儿出来,就会被自己的姑母带累了,寻不到好亲事。苏绛唇谋划的,就是长远的利益,而不是短暂的好处。
苏绛唇摸了摸苏瑶的脸颊,静静说道:“我可以理解赵家的心情,当他们知道你不能生育了,自然就希望别人代替你,为他们诞下赵家的子孙,可他们这事做得不地道,你知道在哪里不地道了吗?”
苏绛唇是不信的,至少那个孩子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怨恨苏瑶这个嫡母的。“娘,你认为这样做,就能安枕无忧吗?”
苏绛唇听了苏锦的话,露出了一丝自信笑容道:“不会,赵家的人犯不着为了这件事,和我们闹僵的。”
不过,苏锦还是有一层担心,“万一和赵家的人闹得太僵了,对苏瑶岂不是不好?”
苏瑶听了苏绛唇的话,越发伤心了,声音逐渐从低变高,而一旁的苏太夫人听了苏绛唇的话,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思虑的没有苏绛唇周全,恼的是赵家的人太过薄情寡义。
苏瑶揪着帕子,垂着头,嘤嘤哭泣。
“其实,你应该想的是我们不该轻易妥协,子嗣大事又如何了?有谁说娶妻一定包生子的?何况,苏瑶也不是生不了,还不是为了赵文轩,才落到那样的地步。若是赵家的人翻脸,你以为他们就能捞到好处?以赵家目前的境况来看,他们得依附我们侯府才能站稳脚跟,这个时候,和我们闹翻了,损失最大的就是他们。”苏绛唇撇了撇嘴,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意发生,赵家的人不该在苏瑶最脆弱的时候逼迫她。若是苏瑶妥协了,以后怎么在赵府立足?
苏绛唇闻言,对苏太夫人道:“老实的?娘,这天底下,真正老实的人有几个?我们哪只眼睛能看出谁老实,谁不老实?何况,人都会变的,一旦做到那个位置,有了孩子,心里头没有一点想头,那肯定是个傻子。”女人有了孩子,就有私心,有了私心,就肯定有贪婪的yu望,有了那种yu望,再老实的女人,也会变成蛇蝎妇人的。
苏太夫人听了此话,忐忑不安道:“绛唇,这事情,就让亲家做主吧,与其找个不老实的回来,不如从丫鬟当中选一个也好拿捏。”
苏太夫人被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话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苏绛唇知道苏瑶的性子,只怕是心底清楚,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赵家的人,不该在你失去孩子之后,就在你的伤口撒一把盐。至少,要等你的身子调养好了,再努力两三年。倘若那个时候,你不能生出孩子,我和你哥哥都认命,纳妾就纳妾,总不能让你们夫妻膝下无子吧?可赵家的人,丝毫没有顾忌到你的心情,这个时候,你若是同意纳妾了,等那个妾室生下孩子,偌大的赵府,哪里有你的容身之所?你的丈夫是别人的,你的孩子不是亲生的,你的婆婆,也不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能做什么?”
苏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徐徐道:“我只有一个妹妹。”
以前看到一些妒妇,不肯做主给丈夫纳妾,苏瑶从心底就觉得这些妇人实在是不可理喻,如今,她尝到了这种苦头,方知那些女子的苦楚,只不过,她们比自己勇敢多了,宁愿背着妒妇的名头,也要阻止丈夫纳妾。
苏太夫人也不是愚蠢的,听了苏绛唇的话,猜出她的意思,就放软语调道:“要不,等孩子生下来,就让那个女人走。”
苏绛唇听出苏锦的弦外之音,顿时恼了,站起身,头也不回转进了内室。
“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苏绛唇虎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也许,你就在想,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不对?或许,再过几年,等我年老珠黄的时候,你也想纳个美妾对付我,是不是?”
苏绛唇拍了拍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