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皆点头。
“必是舍不得月钱呢,若告诉主子她是有疾的,谁敢用她,早发到庄子上去了。”
“没错,没错,这奴才图个什么?自是想着多得银钱,多得主子宠信,便是府里的那些个‘侍’妾们不也一样,成日里涂脂抹粉,不过寻常模样,偏要画成一个美人,招得爷们儿多去她们房里,便是有疾了,也敢不报,为的,不就是多得主子爷的宠爱眷顾?”
一个夫人咬牙道:“我府里便有这么一个,明明是自己贪图府里富贵,偏哄着我们爷说是为了爷舍了命也愿意,终是赖在府里不曾移了出去,病好了,还被我们爷升了位,这些个狐媚子,着实可恨。”
这来的,全是各府的嫡室,为了小妾们的诸般争宠手段,早恨得不行,一说起来,便没个完,你一言我一语,人人声讨,个个口诛,倒把先前的事儿丢到了脑后。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眨眨眼,看看一边微笑的‘玉’儿,又看看两个嫂子,转了转眼珠,也加入进去。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觉着,要是,大家都忘了今儿这小厅里的事,便最好了。
‘玉’儿看看站在身边的‘女’儿,微笑着又‘摸’了‘摸’她细嫩的小脸。
一个‘女’孩儿惊叹道:“容容,你额娘对你真好。”
‘玉’儿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着大红锦缎的窄肩少‘女’。
轻声问道:“容容,这是你的小朋友吗?”
惠容点头:“嗯,她是信郡王一脉,闺名是乌兰,以前‘女’儿去信郡王府上拜访她玛嬷董额福晋时认识的,她玛法是太祖的孙儿。”
‘玉’儿想了想,乌兰的玛法必是多铎的第一子多尼,这个小丫头的阿玛是那个三年前袭了信郡王爵的德昭的‘女’儿?
“好个俏丽的小格格,模样长得可真好,多大了?”
乌兰敛襟一礼:“回夫人话,乌兰今年十一了。”
‘玉’儿笑道:“比我家‘女’儿大两岁呢,不过,这个子看着可差不多。”
乌兰笑道:“是,惠容妹妹长得高,我九岁那年,可比她矮。”
‘玉’儿点头:“容容这容貌像她阿玛,这身量却长得像我,当年,我也是比同龄的孩子更高一些,那时,好不苦恼。”
‘摸’‘摸’‘女’儿乌鸦鸦的发鬃,‘玉’儿取笑道:“容容是不是也很苦恼?”
惠容小下巴一抬:“容容才不苦恼呢,容容将来也要长得和额娘一样高。”
‘玉’儿看着娇娇的‘女’儿,抿嘴一笑,回头正看到乌兰羡慕的眼神,这是羡慕‘女’儿有母亲疼爱?伸手也‘摸’了‘摸’乌兰的脑袋:“乌兰平日也要多吃饭,多吃才能长得高。”
乌兰眨眨眼,偷偷看一眼那只收回去的温柔暖和的手,红着脸道:“乌兰以后一定多吃!夫人真好,又美丽又温柔又慈爱,要是我额娘还在,肯定也这样。”
‘玉’儿拉着乌兰的手,“可怜的孩子!”
乌兰听着这温柔的声音,眼圈红了红。
‘玉’儿想了想:“你是跟着布尔察继福晋来的吧?”
乌兰垂下眼:“是。”
‘玉’儿看看乌兰,温和道:“平日来我府里找容容玩儿吧。”
乌兰惊喜抬眼:“可以吗?”
‘玉’儿对乌兰眨眨眼:“方才,你站得离容容最近了。”
乌兰听着这话,笑得‘露’出几颗小白牙:“嗯,乌兰和容容最好了。”
‘玉’儿看看一边的‘女’儿,又看看喜笑颜开的乌兰,“闺蜜,就要常来常往的。”
看着不明白的乌兰,又跟她解释何为闺蜜,又问她往日与惠容玩些什么,说了快一刻钟,仍极有兴致,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却走了过来:“堂嫂倒与这些后辈说得起劲儿,这便要开宴了,且等宴后再亲热吧。”
‘玉’儿回头一看,却见众人皆往外走,便也起身,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孩子与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一起走出了小厅,笑道:“十堂弟妹见谅,这说话倒说忘了。”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看看‘玉’儿手上牵的乌兰,边走边想了半晌,方道:“这是,信郡王家的‘女’儿?”
‘玉’儿笑道:“是呢,是个好孩子。”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又想了想,褪下手上的一个镶红宝石金镯,拉起乌兰的手,给她戴了上去:“好孩子,你今儿这身裳是红的,倒与这红宝石极配的,婶儿就把这镯子送你了。”
乌兰看看手上的红宝石金镯,又看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嚅嚅道:“婶儿,这怎么敢当!”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笑道:“这有什么不敢当的,这是长辈给你的,你只戴着便是。”
‘玉’儿看看不安的乌兰,轻声道:“长者赐,不敢辞,既是你婶儿给的,你只安心戴着便是。”
乌兰看看两个长辈,恭敬敛袂一礼:“乌兰谢堂婶儿。”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点头:“以后有时间,便来婶儿府里玩。”
乌兰点头:“是。”
她们停住步子,倒招得前面几人回头来看,其中便有郭络罗氏,看着安然无事的母‘女’俩,郭络罗氏转了转眼珠,便是不能使坏,还不能挤兑挤兑她们?
“容容,你怎么想起给一个下贱的奴才点心吃,结果闹出这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