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生,京都人,年过二十,仪容俊美。这一ri黄昏,某老妪上门造访,手中拿着一坛酒,请郭生饮用,郭生问道:“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干吗请我喝酒?”老妪笑道:“无须多问,只管饮酒,自有佳境。”语毕离去。
郭生打开酒坛泥封,微微一嗅,醇香凛冽,忍不住尝了几口,酒水落肚,只觉头脑迷晕,昏昏而睡。醒来之时,身卧床上,旁边一名女子,肤如凝脂,香气如兰,问她来历,笑而不答。彼此缠绵,欢爱不尽。
事后,郭生以手摸壁,墙壁皆为巨石所铸,混杂泥土腥气,酷似坟墓,心中大惊,寻思“莫非遇鬼了?”问道:“姑娘是何方yin神?”女子道“我不是yin神,而是仙女。此处是我洞府,与公子有缘,无须惊讶。以后便住在这里,若要上厕所,一直往前走,穿过一道门户,那里可以解手。”
俄顷,女子起身离去,随手关上门窗。郭生一人独居,时候一长,肚中饥饿,就在此时,一名婢女手提食盒,款款而至。食盒中都是些面饼、鸭肉等各类佳肴,味道鲜美。只是洞中并无灯火,摸黑进食,颇不习惯,四周昏暗,难分昼夜。
饭后不久,女子前来幽会,郭生埋怨道:“白天没有阳光,夜晚没有灯火,吃饭找不到嘴,长期下去,嫦娥跟罗刹鬼有什么区别?天堂跟地狱又有什么两样?”女子笑道:“公子乃俗世中人,多嘴多舌,难保不泄露此处秘密,所以我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况且暗中摸索,美丑也该大不相同,一摸便知,又何必点灯?”
居住数ri,郭生十分烦闷,三番两次请求回家。女子说道:“明晚与你同游天宫,顺便替你践行。”
次ri,一名丫鬟手提灯笼,走入洞中,说道:“娘子等你很久了。”郭生跟她上路,星光照耀之下,只见阁楼无数,穿过几道长廊,来到一处地方,大堂上珠帘低垂,房内巨烛燃烧,亮如白昼。
进入大厅,不远处一名美人盛装打扮,面南而坐,二十来岁年纪,身着锦袍,耳坠明珠,姿容艳绝,美如天仙。郭生一见之下,意乱情迷,不自禁屈膝跪拜。女子命婢女将他扶起,请他入座。俄顷,酒席送上,珍馐美味,多不胜数。女子举杯劝酒,说道:“喝完这杯酒,替你送行。”
郭生鞠躬行礼,说道:“以往我见面不识仙人,实在是惶恐后悔。如果容我赎罪,情愿常伴仙子左右,忠心不二。”女子目视婢女,脸露微笑,命她将酒席移至卧室。室内挂着流苏床帐,床上锦被软枕,香气扑鼻。
主客二人坐于床榻,饮酒言笑,女子屡次提及“公子离家ri久,不妨回去看看。”酒过数巡,郭生无意告别,依然赖着不走。女子呼唤婢女点灯送客,郭生不言不语,躺在床上装睡,任凭如何推挤,始终不动。
女子不再坚持,命婢女们脱去郭生衣裳,裸露肌肤。一名婢女伸手在他下体弹了一下,说道:“这样一个美貌男子,偏偏生了如此一件凶器,半点都不老实!”将郭生扶上床榻,大笑而去。
女子亦上床就寝,郭生转侧难眠。女子问道:“喝醉了吗?”郭生道:“小生哪里醉了!只是目睹仙人风姿,神魂颠倒而已。”女子道:“此乃天宫。既然你嫌弃洞内烦闷,不如早早离去。”郭生诉苦道:“洞内黑暗,又无灯烛,似姑娘这般丽质,美如娇花,只能闻不能看,叫人情何以堪?”
女子笑道:“公子说来说去,无非是想要灯烛,好,我答允你。”手一拍,一名婢女手持灯笼,走入卧室,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女子道:“替郭公子收拾衣服,送他回洞。”
来到洞中,灯光映照下,只见墙壁jing致,床上铺满毛毯,足有一尺多厚。郭生脱鞋安歇,婢女徘徊床边不肯离去。郭生凝神打量,见她容貌娟秀,调戏道:“说我不老实之人,便是你吗?”婢女微微一笑,用脚踢了踢枕头,笑道:“睡你的觉,废话真多。”
郭生注目凝视,只见婢女鞋尖上镶满明珠,大如豌豆,心神一荡,轻轻捉住婢女鞋袜,细细把玩,又将她抱在怀中,抚摸调教,两相欢好,婢女不堪挞伐,连连呻吟。郭生问道:“你今年多大?”婢女道:“十七。”郭生道:“chù_nǚ也知情.yu吗?”婢女道:“我不是chù_nǚ,不过整整三年没有行房。”
郭生询问仙人姓氏、籍贯。婢女道:“别问!此处即使不是天宫,也与人间大不相同。如若刨根究底,恐怕死无葬身之地。”郭生闻言害怕,当即闭嘴。次夜,女子提灯前来,两人同吃同睡,习以为常。
这一夜,女子说道:“本想与公子长相厮守;不过人世变幻,眼下朝廷清查洞府,劫数难逃,喝完这杯酒,就此作别。”郭生不觉伤感,分别在即,请求女子赠送信物,女子不许,只是赐给他一斤黄金、百颗明珠。
郭生收下珠宝,开怀畅饮,三杯酒落肚,昏昏倒地,烂醉如泥。醒来之时,四肢捆绑,腿不得伸,头不得出,极力挣扎,忽尔坠落地面。伸手乱摸,原来身处皮袋之中,不见天ri。好不容易钻出,四顾一瞧,周遭景物亲切,不知何时,已返回书斋之中。
其时郭生离家已有三月,家人都以为他遭人毒手。郭生一开始不敢讲述真相,担心遭致神仙处罚,但时间一长,细细回思过往经历,不免疑窦丛生。私下里跟朋友提起此事,大伙均是一头雾水,难以索解。后来某达官贵人上门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