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下。
“好。”点头应允,起身拿了剑,就想离开。
“在你离开之前,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哎,才说她可以离开,她就真的一点也不留恋,连早膳都还没用完就要走了。她是真的性急,还是真那么不愿意待在这里?
“没有必要。”她头也无回,一脚已跨出门外。
“当然有必要。”他的声音沉稳地自后方传来。
“如果半年后你没出现,至少我也明白知道,到底是谁欠我一份恩情没还。”
她脚步顿了下。
“萧羽。”说完,她纵身跳出后门外。
南天仇只叹笑地摇摇头。“以她这种个性,半年内,她真的可以平安无事吗?”假如她真的想刺杀齐盛庸,那么他很肯定,她的命,绝对很危险。
秋去冬来,寒岁年末,转眼年关已过。
流云宫里已经许久未曾这么热闹了,新年刚过,宫主便为四婢举行了婚礼,流云宫里正式宣布多了四个人——就是四婢的夫婿。
雷块身边紧跟着的,是逗笑、一刻都离不开妻子的夫婿石无过。
水垠银娇婉依靠着的,是对她一脸疼爱的夫婿蓝镭,也是皇亲定王爷。
风铮娴静牵手着的,是对妻子百依百顺、敬爱有加的夫婿秋寒星。
最后,焰珂活泼挽着的,是一脸冷漠、却对妻子止不住深情的任风行。
四婢脸上的幸福,是看得出来的;而高高兴兴参加完四婢的婚礼,本以为他们掩饰的天衣无缝,但他们偶然的沉默,依然没能逃过流云宫主的法眼。
继青龙堂主东方情、白虎堂主西门无回相继离宫之后,朱雀堂主南天仇也来到云织接。
“宫主。”南天仇恭敬拜见。
听见这声请示,正端坐在楼前石庭上,写书册的流云宫主柳轻非放下笔,抬起覆着面纱的脸;而原本磨墨的随身护卫暗,转眼消**影。
“进来吧。”她轻语。
“是。”南天仇跨过拱门,走上石庭。
“你也要离宫了?”柳轻非问。
“宫主知道?!”
柳轻非一笑。
“三个月前,当玉牌回归流云宫,你们四人就各自提出请求,希望能有一点时间处理私事。三个月让你们安排好堂中事务,也交给四婢一些权利.让她们能在你们不在时,处理堂中事务、这不就是为了现在?”
南天仇一愣,然后笑出来。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宫主。”
“我说过,你们有私事要处理、或想离宫游历,我不过问、不干涉,也不会阻止,只希望你们记住,你们四人,是流云宫四堂之主,无论你们发生任何事,云流官都会全力支持。”
“属下明白,谢主。”
“我想,水玥和蓝镭也将动身回金陵,你是否要与他们同行?”柳轻非眼里闪过一抹洞悉的慧黠神采。南天仇再度一愣,难得赧了颜。
“属下……会独行。”看来宫主什么都知道了,那么他再掩饰也是多余,不如就大方承认了。柳轻非点点头,只手托腮,露出思考的神情。
“还记得,你将白玉如意送到都尉府的事吗?”
“属下记得。”当初水玥受伤,无法完成玉牌主人的托付,是他将白玉如意送达,水玥才算完成任务。
“如果有空,不妨了解关于白玉如意的前因后果,对你也许会有所帮助。”柳轻非暗示。
“属下会记住。”虽不明所以,但南天仇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那就好,你去吧。”
“属下告退,宫主请保重。”南天仇躬身行礼,便转身退出云织楼。
他一离开,柳轻非再度执起笔,原本消失的暗再度出现,继续磨墨,仿佛刚才从未被打断过一样。
“暗,对四婢的夫婿,我那么要求。可是对于四堂之主的伴侣,我却任他们自由选择,这样会不会不公平?”她低语。
“不”
“我会不会太偏心?”
“不。”
“万一,四婢的夫婿有微辞怎么办?”
“不。”他们绝没有这种机会。
柳轻非微偏颔首,想了一想,唇瓣泛出轻笑。
“朱雀翩翩向南天。”书写,落款。纵然有羽翼能橱翔天际,终究难脱七情六欲,难过情关。只是,一向温和处世、不与任何人结怨的天仇,一旦动了情,会是怎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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