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虽不甚名贵,却是我亲手所制;而这水,也是收集的谷雨那天的雨水,埋于树下,九个月后起出的,也是不易得的。子若,你觉得这竹茶如何?”凤楚兮说话的时候,声音平和,让人觉得心静,他的神情也是一样的平和,没有悲伤和忧郁,也不曾有什么愉悦,让听他说话的人觉得时间都在静止不前,倾听着他的声音。
他的皮肤如白璧般的无一点瑕疵,眉目如画,嘴唇轻薄微红,没有楚云的深沉,没有楚忠的憨直,更不似金翁里那般妖美,而是参透世情,无世无争,大彻大悟似的世外之人的那种恬淡安静又若仙子般的美。
张焉看呆了,心想反正他又看不见,就肆无忌惮地看啊看,不想凤楚兮突然对自己说话,转眼一看,旁边的楚云又是一脸不可思议又鄙视的目光,顿时汗流如注,自己现在是男人啊,男人这么色眯眯地盯着另一个男人,是有点那个哈,不知楚云会怎样鄙视自己。可是,如果楚云知道自己是女人,这样色眯眯,就合适了吗?完全在挑战古人的底线!
想到这里更是汗颜。可是楚兮又在侧着耳朵,等着自己的回答,楚云也在玩味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只好说道:“有道是:水为茶母,壶为茶父,壶刚水柔,茶性毕露,茶性入心,茶水入肚!这壶为上好的青白瓷,最合绿茶之性;谷雨的雨水是天然的泡茶圣水,自然是最好的;茶在杯中,上下浮动,香气清幽,汤色碧?,清香宜人,碧翠嫩绿。待到茶意融入,端茶入口,一颗浮躁的心,渐渐平和、冲淡、轻松下来!”张焉其实不懂茶道,这套说辞还是听别人讲的,转述出来,也不知道自己笨拙的嘴,说得对不对,硬着头皮总结道,“果然大哥的茶是顶好的。”
楚云对张焉的一套早已知晓,知道她的诗词丹青都是抄袭得来,对于她的说辞也便不甚惊讶了。楚兮却是面色微变,着实惊叹于这番言论,心道果然子若不同于常人。虽说子若对于茶道还有些俗世之见,而且稍显稚嫩粗浅,可是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这般的见识、心境,已着实不易,心下对他不免又多重视了几分。
“听你的语气、用词,与京都人大为不同,你不是本地之人吧?”楚兮对张焉多了几分兴趣。
“恩。”张焉并不想用那一套说辞来应付楚兮,不知怎的,对于楚兮,虽是初见,可是心底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我不属于这里,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我的家乡是与大周完全不同的一个所在,那里的文明已很先进,科技也很发达,只是,随着科技的发展,也有很多隐患。如果你和楚云能去瞧一瞧就好了,总之,那是很不同的世界。”说到这里,自知失言,歉意地看了楚云一眼,又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忘记你······”
忘记你是看不见的······
楚兮却轻轻摇了摇头,道:“无妨。其实看见与看不见是一样的,眼睛能看见,心却是看不见的,倒不如眼睛看不见,而心里明净。”
楚云听了,神色黯然。张焉拍了拍楚云的肩膀,似是安慰。其实,楚兮已是了悟之人,早已看破,他早已没有忧伤,旁人何必再为他忧伤呢?旁人不是他,怎知他的淡然安适?
这时,一个婢女进来,福了一福,道:“四爷,隐卫求见。”
楚云点了点头,婢女便下去通传了。楚兮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张焉想,必是楚云在各地的隐卫又有什么事要让他拿主意,可是楚兮必定不愿意楚云培植这些势力,也不愿楚云参与任何争斗。可是,存在于这个世界,即便他不想争斗,却早已身处争斗的漩涡之中,没有行动,他或者他身边的人,便会有危险,他如何能不去筹谋呢?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黑衣的隐卫便进来,跪在三人面前,并不请安,也不说别的,将一个一尺见方的锦盒双手奉上。楚云接了盒子,便对那隐卫摆了摆手,隐卫便下去了。
可以看出来,楚云的心情大好。只是他面色依然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波澜。
楚兮微微侧了侧脸,似是思考又似是在探询。
楚云并不说话,将锦盒置于桌上,对张焉淡然一笑,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盒。
张焉觉得眼前一片白色的晕染的光芒,耀着眼睛,顿时觉得整个房间都被笼在这白光之下,细看之下,只见一朵雪白的绽放开的雪莲花静静地卧于盒内。那白色光芒只是自己惊异于楚云真找到了这雪莲,而夸大了它的颜色。
世上真有天山雪莲?那它治愈白发的功效,是真的吗?
楚云轻轻合上盒盖,对张焉和楚兮道:“前日隐卫传信,道是雪莲已经找到,正在运往京都。没想到世上真有这种珍奇的药材,希望对大哥的病有所帮助。”
他淡淡地几句话,一概而过,可是,这寻找的坚持与艰辛,张焉懂得,失明的楚兮也懂得。他从来说话做事都是一句话。
张焉心想,虽说这雪莲找到了,可是怎么用呢?又没有个“说明书”之类的东东。总不能就让楚兮这样吃下去吧?万一不管用咋办?
楚云好像看出了张焉的想法,便道:“我已经请了安先生前来,安先生已经配了药,加上雪莲,为我大哥医治。”
楚兮听说找到医治之法,却不见任何高兴的神色,说道:“莫要为我浪费人力物力。楚云,你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好了,我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