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又疼了,苏锦璃,你是故意的吗?”
她气得捶他的肩,“我不愿和你躺在一处!”
“哎呀……不好!全身痛!这回要变残废了!”
“残废你个大头鬼!我打的这里没有伤。”
“牵一发而动全身,千恨神医!”
纵然如此说着,他却吃力地牵动全身,小心面朝着她,眼看着她的眼,唇低着她的唇,两条手臂紧抱,死死赖着她不放。
“御蓝斯……”一开口,就如亲昵的吻,她唤出他的名字,便囧得说不出话。
“这样就不痛了。”
她气得怒瞪着他,真恨不能将他的脸抓花。
“爱妃,你眼睛真漂亮!”
她便无奈地闭上了眼,抬手摩挲着捂住了他的眼睛,如此,便可不见他,也不准她看自己。
掌心覆在他的眼睛上,触着温暖的肌肤,心里莫名清甜,却还是吝啬,半分思念的痕迹不肯暴露给他。
*
血族皇宫,花木浓密。
深不见阳的御花园,几位宫女仙娥般穿过鹅卵石路,静谧无声地入了白玉凉亭,把托盘上的各色血凝美食摆上桌案。
如云的宏大树冠,扣压着凉亭,四处光线显得异常阴沉幽冷,每一张吸血鬼的脸,越是肤白如雪,眉目诡异清冷。
立领金绣凤袍的女子,坐在白玉桌旁,在血糕摆好之后,抬起金饰满缀的素手,贵雅地轻轻一摆,示意众人退下。
众宫女行礼,齐齐告退,走在最后面的一位,走到凉亭外,忍不住回头。
莲央以纤细的小金叉,叉起一块儿玫瑰血糕,吃进口中,敏锐察觉到那宫女的视线,挑眉狐疑看过去……
宫女迅疾转头挺直脊背,疾步跟上队列。
莲央的一双眼睛,艳红妖冶,如落在雪里的玛瑙珠。
宏大的皇宫,似永远走不到边际般,叫人心里莫名发慌。
自从太后懿旨宣告,皇上重病,寂静的皇宫,便静无丝毫声响。
所有的宫人,如今只服侍莲央太后一人,却似比从前更忙碌,更压抑,更沉闷。
纵然吸血鬼都是不呼吸的,却仍是有种透不上气的错觉。
那于凉亭外回眸的宫女,在无人处落了队,轻车熟路,循着一条岔路口,朝着太后寝宫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溟王寝宫门前时,见门是敞开的,她脚步略停,犹豫半晌,终是忍不住进去。
院子里,唯有一株生长千年的橡树,是她熟悉的。
许多许多年前,她与那男子亲手栽种,并在树下牵手许诺,此生不离不弃。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能寻到八百年前的痕迹。
那时,他是整个皇宫里最善良,最懦弱,最无能的皇子,她看不到前途,于是离开。
时间却比她更残忍。
时间改变了一切,扭转了所有的局势,淡漠了曾经的感情,也改变了所有的人。
只有她没变,她还惦记着如何独霸那个男人,惦记着如何登上后位。
皇宫里的每一座寝宫,都是如此。
纵然荒寂许久,无人居住,只要主子尚健在,必得悉心清扫干净,时刻保持完美。
舞仙不知这规矩,见宫人正忙碌的修剪花草、清扫庭院与宫廊,不禁疑惑。
她走到那株橡树下,忍不住仰头……
其实,这株树也是陌生的。
她离开时,这东西还是一株小树苗。
如今每一片树叶都在风里陌生地摇摆,舞动着她看不懂的舞蹈。
修剪橡树枝的宫人看他一眼,忍不住道,“姑娘有事?”
“溟王殿下近日不来,为何花草也修剪?”
“说不定何时就来呢!姑娘没有听说么?太后娘娘,打算扶溟王殿下登基称帝,还要为溟王殿下甄选皇后。”
宫女震惊地上前几步,直盯着宫人苍白的脸,“你说什么?”
“这话可是不能再说第二遍,隔墙有耳。”
“溟王殿下答应了?”
“谁知道呢?”那宫人一边忙碌,一边絮叨说着,“溟王殿下深爱着溟王妃,如今溟王妃已故,最吸引他的,就剩了天下,有登上帝位的捷径,他能不要么?”
“可是,溟王身边有位安女舞仙,而且,他给了她等同侧妃的身份,他也爱着她……”
“舞仙?呵……溟王殿下又不是傻子,怎可能爱那个抛弃过他的女人?”
“……你怎如此笃定?”
“那女人一无溟王妃的贤淑,二无溟王妃的聪慧,三无溟王妃的温柔体贴,我们可是都听说了,自从溟王殿下受伤,安女舞仙无视殿下的死活,每日就顾得买衣裳首饰,仿佛上辈子穷死的一般。”
“她只是……”她只是在寻找没有死透的苏锦璃,那怎么能叫“上辈子穷死的一般”?!
“当然,那舞仙,更不如溟王妃会生孩子。自从溟王妃嫁来血族,莫说莫黎城欢喜,每次溟王妃前来这里,皇上开心,我们大家都开心。”
“哼哼……那女人已死,你们再也见不到她了。”
宫人挑眉,这宫女是与王妃有仇么?怎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他忍不住气急地嚷道,“就算见不到,我们还是会想她。小世子和小郡主也会想念她,溟王永远不会忘记她……”
“那你就好好想吧!想死你,那女人也活不了!”
“我还就是想,你能怎么着?”宫人瞧着她的背影冷哼,“定又是一个等着爬上溟王龙榻的蠢女人!”
自从溟王妃的死讯